014 不是你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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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到時候去陰曹地府找我娘去，我要怪她，怪她把我生下來卻不陪著我長大。”

“怪她給我找了一個這樣的爹，怪她給了我一個殘廢的身體......”

賀安虞語氣輕鬆，他將胳膊從被子中伸出，張開五指在火光中看了看。

“武肅一，你能再多給些時間給我嗎？我想......”

武肅一打斷他：“不能，我把你偷出來可不是陪你玩的。”

“你清楚我會對你做什麼的對吧？少爺？”

賀安虞停頓了一瞬，有些遺憾：“那好吧......”

“那我求你一件事兒可以嗎？”

武肅一冷冷看著他：“我是不會幫你成全任何心願的。”

賀安虞躺在地上搖搖頭，然後把被子往下扯了一些，又把領口往下扯了一些。

“沒有心願了，我就是想你殺我的時候用點力氣，你掐我脖子吧，我脖子很細，你應該一扭就斷了。”

武肅一的目光跟著賀安虞的動作，落在那截比小姑娘都還細嫩的白淨脖頸上，他站得有些高，看得不太清，索性就蹲了下去。

“是挺細的少爺，不過我不喜歡掐人脖子。”武肅一故意湊近他，眯眼笑著說。

“那樣你會死的太快，不好玩。”

賀安虞被他的話一說，臉色漸漸浮出了一層恐懼，他吞嚥了一口口水，眼睛一直在武肅一臉上亂晃。

“那你想怎麼樣......”

武肅一亮出了自已沙包大的拳頭，在賀安虞眼前比劃了一下，說：“我當然得先打回來，出完我這口惡氣再說！”

賀安虞的呼吸都肉眼可見的加快了，他看看捏起來快跟他整個腦袋差不多大的拳頭，又看看面容兇惡的武肅一，緊張得不行。

他是不怕死，但很怕疼，要是武肅一折磨他一頓再把他殺了，可比直接把他殺了要可怕很多。

“武肅一，能別、別打我嗎？”

“你直接殺了我吧！求你了，別打我！”

賀安虞抬起手擋在眼前，偏過去頭不敢看武肅一，就只能一聲聲地懇求著。

“求你了，別打我，直接把我殺了吧。”

武肅一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他攥著賀安虞的手腕，簡直沒用力氣就強行拉了下來，又把人仰臉給控制住，捏著賀安虞的下巴不讓他躲。

“少爺，你這麼怕疼的嗎？”

賀安虞眼神驚恐萬分，舔舔嘴唇沒出聲。

武肅一看他呼吸錯亂的樣子，想著可算是找到三少爺害怕的東西了，他果然不正常，沒有求饒不要殺他，反而求饒不要打他，有意思。

武肅一饒有興致地觀察著賀安虞的表情，見他雖然害怕，但這會兒一點沒有要哭的樣子。

覺得可以繼續加把勁，再恐嚇恐嚇。

武肅一滿臉壞笑：“咦～我這一拳要是砸你身上，你起碼得斷好幾根骨頭，那感覺可是要命的疼啊，嘖嘖......”

他把拳頭握起來在賀安虞胸口上懸著，“我先砸這兒？”

“嘭的一下！骨頭都斷了，插進肉裡得疼死了吧？”

賀安虞被他模擬的聲音嚇得渾身一抖，眼睛睜得無比大，張著嘴呼呼喘氣，胸口起伏明顯。

武肅一蹭了一下鼻子，斜眼掃過一瞬，皺眉搖搖頭，“嘖，不行，我看還是砸這個地方好。”

他把拳頭移到賀安虞的肚子上。

“嘭的一下！腸子都斷了，肚子裡碎的到處都是，直接能把人疼昏過去！”

賀安虞又是被嚇得渾身一抖，只能乾乾地嚥著口水，挺著後背撐起胳膊肘看武肅一在他身上比劃。

武肅一又裝作一副思考的樣子，舔舔一顆尖牙，把目光定在賀安虞的腿上。

還沒說話，賀安虞急得叫他：“武、武肅一，求你別，別這樣！”

“不要打我，不要折磨我，求你了，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怪你怨你的，求你不要折磨我。”

武肅一轉臉看他，神情嚴肅認真，頓了好一會兒，他問：“少爺，可你平時不就是這麼對待下人的嗎？”

賀安虞一愣。

“滿月跟你求饒的時候，你有想過放了他嗎？”

賀安虞目光晃動，被問得啞口無言。

武肅一繼續說道：“你不能像對待畜生一樣對我們，不管錯與對，只要你一不開心了，就對我們又打又罵。”

“我們是在服侍你，照顧你，不是你的仇人。”

賀安虞抿著嘴唇不說話，也不看武肅一。

武肅一去捏他的下巴，讓他把臉轉過來，可能力道有些重，賀安虞眉頭微蹙了一下。

“少爺，你不能這樣，你知不知道除了下人，你的家裡人也對你懷有成見，這樣的話，對你今後的處境是十分不利的。”

“你應該對大家好一些，這樣才會有人想親近你，才不會讓別人說你壞話，以後你在賀家才會......”

武肅一以為自已快要說動賀安虞了，然後說得也是十分誠心，結果猝不及防的被打斷了。

“夠了！！！”賀安虞突然發力怒吼一聲。

接著抬手打掉了武肅一掐在他下巴上的手，眼神兇冷，“你以為你是誰？也輪得到你對我說教？”

“我做什麼也是你有身份去評判對錯的？”賀安虞一臉嘲諷，對著試圖勸解他的武肅一毫不留情。

“真是笑話！你一個靠著別人家才有吃喝的人，你有什麼本事對我指手畫腳？你算個什麼東西！”

武肅一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都給整懵了，前一秒還可憐巴巴求饒的三少爺，這會兒又是高高在上的那副傲慢無禮的模樣了。

“下人終究只是下人！沒了我們，你們都得吃草吃土，都得餓死！”

賀安虞語氣尖銳，惡狠狠地瞪著武肅一：“你別他娘廢話了！”

“跟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的！反正我也沒打算再活著回去，要殺要剮隨便你！”

說完人就直接啪嘰往後一躺，頗有一種英雄赴死的壯志豪情。

還扯著嗓子喊，“二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武肅一：“......”

這小少爺油鹽不進啊！脾氣又臭，性子又硬！

武肅一去拉他的胳膊：“少爺，你好好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