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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歆瑤早知道自已錯了,可是現在就算責怪自已也沒用,當下道:“師伯,我知道是我錯了,要打要罰全憑你處置,你先讓三師叔看看五師兄的傷,再不治我怕……”

尹璽淑忙過來搭了下鄧明傑的脈門,看她臉現凝重之色,料定大事不好,瑾瑜關切的道:“明傑的傷怎麼樣?不礙事吧?”

尹璽淑搖了搖頭道:“我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奇毒,我怕……”

莊歆瑤這時候半帶著哭腔道:“三師叔,你一定要救救五師兄,五師兄都是因為救我和月鶯姐才受的傷,你一定要想想辦法。”

這時候李月鶯也道:“三師叔,我也求你了,你救救五師兄吧。”

尹璽淑難道是見死不救的人嗎?要說她研究醫理也有幾十年了,自問對天下藥物知之甚詳,可是鄧明傑身上的毒她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瑾瑜又怒聲道:“你們兩個還有臉說,叫你們好好待在山上,你們就偏偏去闖禍。你們兩個說說這幾年你們闖的禍還算少嗎?我看你們兩個是女流之輩,不責罰你們,可你們呢,反倒變本加厲了。要是你們五師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饒不過你們。”

又對尹璽淑道:“師妹,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你再想想,明傑可是剛從鬼門關闖過來,他可不能有事呀。”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啞奴道:“杜……杜公子,精通醫理,說不定會有辦法的。”

瑾瑜一拍腦門道:“對對對,我怎麼把杜公子忘了,先前明傑的傷也是杜公子治好的,我相信杜公子一定會有辦法的。咱們快去找杜公子。”

尹璽淑臉有疑色的道:“我們煩擾杜公子已有多次,更何況現在夜已深,我怕杜公子早已睡下了。”

“三師叔,救人要緊,咱們趕緊去找杜公子吧。啞奴,你快帶我們去找杜公子。月鶯,你就留下來照看五師兄,我陪啞奴去。”

“好好好。”啞奴和莊歆瑤便就離去。

“慢著。”瑾瑜叫住他二人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誰知道你這個冒失鬼會不會再出什麼亂子。”說著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杜公子的房間離這不遠,就在煉藥坊的東面,那裡本是尹璽淑晾曬藥材的地方,自打杜公子來了以後就成了他的住所。杜公子雖然衣著華貴,但於吃穿住行甚是隨便,一點也沒有嫌棄這裡。他在這裡住著,偶爾也會幫著啞奴幹些活。

在啞奴的帶領下三個人馬上就到了杜公子房前,莊歆瑤本來想闖進去。但瑾瑜看杜公子房內已熄了燈,說不定人已睡下了。

他只好輕敲門框,道:“杜公子可是安歇了。夜已深,本來是不該打擾杜公子的,奈何我徒弟身中奇毒,盼望杜公子能夠施手相助,此恩此德九真派必定銘記。”

瑾瑜說得誠摯無比,但盼杜公子能夠體諒,豈知房內無人應聲。瑾瑜再敲門還是一樣的,這時候啞奴道:“杜公子應該是出去了。杜公子經常這樣的。”

“這個杜公子,不好好待在屋裡,瞎跑什麼。”莊歆瑤埋怨道。

“你還說,要不是你胡鬧,能闖出這麼大的禍嗎?回頭我再找你算賬。啞奴,杜公子常去的地方你可知道?”

啞奴道:“當然知道。杜公子經常去無縫崖那邊,他常常對著懸崖發呆。走,我這就帶你們去。”

走了沒多遠,莊歆瑤終是忍不住問了句,道:“啞奴,他總去無縫崖那邊幹嘛呀?那裡有什麼好風景嗎?”

啞奴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杜公子平常很少說話的,你不問他,他一個字都不會跟你講。只有主人偶爾跟他聊上幾句。看他的神情總是給人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我猜他來這無縫崖應該是懷念他的妻子吧。”

“你見過他妻子嗎?”

“瑤瑤,你哪那麼多廢話。前面就到了,見到杜公子可不準亂說話,知道不?”

“行行行,我現在閉嘴還不成嗎?”莊歆瑤還有好多話要問,但被瑾瑜這麼一斥責,硬生生的就憋了回去。

三人到了無縫崖,可是哪裡有什麼杜公子呢,根本連個人影也沒有。瑾瑜提議,他們三人分頭去找,他心裡卻想著,但願這個杜公子別不告而別,要是那樣的話,他的寶貝徒弟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莊歆瑤也想趕緊找到這個杜公子救助鄧明傑,可是這個杜公子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哪裡都找不到,最後莊歆瑤只得垂頭喪氣的回去,盼望能見鄧明傑最後一面。

她剛一進門,就看到瑾瑜、啞奴都已回來了,李月鶯也站直了焦急得等待著。

莊歆瑤剛想出聲詢問,瑾瑜開口道:“小點聲,杜公子正在裡屋給明傑治傷呢。”

什麼?這個杜公子讓莊歆瑤好一通找,感情他早就過來給五師兄治傷了。要不是看在他給五師兄治傷的份上,莊歆瑤一定跟他沒完沒了。

她衝李月鶯使個眼色,兩人就到了一旁,小聲問道:“月鶯姐,那個杜公子怎麼過來的?”

李月鶯道:“我也不知道,三師叔見你們久久不回就派我出去看看,我出門沒多久就看到師父和啞奴了,他們說他們也沒找到杜公子,於是我們就想回來看看三師叔能不能先控制住五師兄的毒傷。一回來三師叔就說杜公子在裡面給五師兄治傷呢。”

莊歆瑤又道:“這麼說你也沒見到那個杜公子了,真不知道這個杜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要是一會兒能見他一面就好了。嘻嘻。”

“你們兩個還有心思在這裡開玩笑,瞅瞅你們把五師兄害的。都給我老實點。”瑾瑜斥責他們道。

“瑾瑜道長。”突然從內堂傳出一聲既清靈又雅脆的聲音,“明傑兄的傷已經不要緊了,我再給他開兩副藥,三兩天就沒事了,奕然兄,你去拿藥吧。”

莊歆瑤和李月鶯長舒一口氣,沒想到這杜公子還真是厲害,才這麼一會兒就把鄧明傑的傷給治好了。

兩人正歡喜著,瑾瑜道:“還好杜公子神通廣大,要不然我非要將你們兩個逐出師門不可。現在你們要將功贖罪,你們倆個先去幫啞奴去抓藥,然後這幾天你們哪裡也不許去,要好好照顧你們五師兄,要是明傑再出個什麼好歹,我饒不了你們兩個。”

莊歆瑤覺得只要五師兄沒事,比什麼都好,看著啞奴從內堂出來手裡拿著一張藥方就拉著他去了藥堂。九真派的藥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裡的藥盒怕不止千種之多,怪不得瑾瑜要他們兩個人幫著啞奴來拿藥了呢。

瑾瑜這樣做其實根本是多此一舉,啞奴在煉藥坊待了幾十年,這個藥坊他是再熟悉不過了,什麼藥放在什麼地方,他都知道。

莊歆瑤看啞奴在那裡忙著找藥,就拈起了啞奴放在案桌上的藥方。對李月鶯道:”月鶯姐,咱們看看這個杜神醫開得什麼藥。”

兩人一看還真是駭了一下。第一味就是雪蛛涎,第二味就是青痣灰。這兩味可都是劇毒,莊歆瑤清楚得記得當年二師兄就是被一條雪蛛咬傷的,當時他昏迷了足有半個多月。

怎麼這藥方上卻是有這兩味毒藥呢。她怎麼也不相信,這是救人的藥方。

當下莊歆瑤道:“啞奴,這什麼藥方,我看這個杜公子是想毒死五師兄吧。月鶯,走,咱們找這個杜公子算賬去。”

啞奴話還沒出口,莊歆瑤已經領著李月鶯跑了出去。

李月鶯和莊歆瑤趕回來的時候,屋外已沒人。想必瑾瑜是有事出去了,莊歆瑤輕聲喚道:“三師叔,三師叔,您在裡面嗎?”

“你們回來了?藥可抓回來了?璽淑、瑾瑜二位道長有事出去了,你們要是把藥抓回來了,就放在屋外吧,我給明傑兄再行一遍針就去給他熬藥。”

莊歆瑤這時候咦了一聲。“月鶯姐,你聽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這聲音雖然清靈中帶些威嚴,可是怎麼聽都像是他們熟悉的聲音。李月鶯一聽還真是,好像是有點熟悉。

“我才不管他是誰呢,不能叫他害了五師兄。”李月鶯說著,然後又衝著內堂道,“杜公子,你到底是何居心,你為什麼要害我師兄?你看看你的藥方,每一味都是要人命的毒藥。你要是敢害我五師兄,我一定叫你好看。”

“兩位女俠多慮了,我怎麼可能害明傑兄呢。這確實是醫人的藥方。”

“誰信你的鬼話,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杜公子是個什麼貨色。”說著莊歆瑤就要闖進內堂。

這時候啞奴也已從門外進來,看莊歆瑤要闖進去,趕緊攔住她道:“不準對公子無禮。你們兩個闖禍的頭子,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啞奴,你讓開,我非要看看這人是誰不可?”莊歆瑤小手一撥啞奴就被推倒在地了。

莊歆瑤闖進以後,果然見一個身著華麗白衣的男子在那裡給鄧明傑施以針灸之術,莊歆瑤可不信這個所謂的杜公子有什麼好心,一把將這個杜公子提了起,一抻一擲就把杜公子扔出了內堂。

此時尹璽淑和瑾瑜也已趕來,看到杜公子被橫摔在地,趕忙將其扶起。怒聲道:“莊歆瑤,你真是反了天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杜公子?”

待杜公子抬起頭來,李月鶯和莊歆瑤才看清了這個杜公子的樣貌。

淺淺額頭下稱著一絲暖意,淡淡的眉間也透著一股忠厚,面色雖白,但是絲毫掩蓋不住這副容貌下的威嚴,稍顯厚重的嘴唇上有些乾裂,身材並不魁大,相貌也算不得英俊,然而這身華麗衣衫下的男人竟是莊歆瑤和李月鶯都熟悉的。

這不是別人,正是李月鶯尋找了許久的朱林熙。

“爹爹。”李月鶯失聲叫了出來,“爹爹,真的是你嗎?”

沒錯,正是朱林熙。他萬萬沒有想到還能在這裡遇上自已的女兒。

“鶯鶯,怎麼是你?真的是鶯鶯嗎?”

瑾瑜和尹璽淑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這杜公子成了李月鶯的爹爹呢。只見李月鶯情急之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後就撲進了朱林熙的懷抱。

朱林熙緊緊抱著李月鶯道:“鶯鶯,別哭,別哭嘛。爹爹好想你啊。這一年多來,你還好吧?”

“爹爹,女兒找你找得好苦呀,我到處去找你,別人都說不知道你去了哪裡?嗚嗚嗚!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嗚嗚嗚!”

“千錯萬錯都是爹爹的錯,我不該不來找你,我不該不留個訊息給你。好了,別哭了,爹爹這不是來了嗎?”

李月鶯才止住了哭聲,仔細著看著朱林熙這身妝扮。

在她心裡的朱林熙可是個老好人,他對誰都是唯唯諾諾的,至於他的本事李月鶯從來不看好。李月鶯也從未想過朱林熙會有一天飛上枝頭當鳳凰。可是這些天在九真派裡傳得神乎其神的那個人竟然是自已的爹爹朱林熙。

李月鶯一肚子的疑慮還沒來得及問,瑾瑜先道:“你們是……”

李月鶯喜不自勝的道:“師父,這就是我跟您常常提起對我最好最好的爹爹,他雖不是我的親生爹爹,但是待我極好極好。”

朱林熙一拱手道:“兩位道長請勿見怪。之前我隱去真實姓名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在這裡朱某人向兩位謝罪了。此事怪我,這麼長時間我連自已被何門何派所救,身處何地都沒問過。要不然,也就不會鬧成這樣的誤會了。此中情由還請多多海涵。”

“就是嘛,朱大叔要是早知道這裡是天佑山,早都跟我月鶯姐相認了。朱大叔,你可太不地道了。你是不知道,你這個杜公子的身份可讓我想破了腦袋,可我萬萬沒想到這個杜公子原來竟是我的家僕”

瑾瑜厲聲道:“瑤瑤,你還敢多嘴,不準對杜……不,是朱公子無禮。”

“師伯,你還不知道這朱大叔是誰吧?他是我家的家僕,他可是跟我莊家簽過賣身契的。是不是呀,朱大叔?”

朱林熙道:“見過小姐,不知道小姐近來可好?先前小姐為我的事情多有奔波,我感恩在心,本該圖報,豈想這一年多了諸事繁多,未曾拜見小姐。”

“朱大叔,你這拽的文怎麼還一套一套的,可不像我們家裡的下人了。不過,朱大叔,你可得救救我,剛才師伯說我害了五師兄,說不定要打我屁股呢。你得替我好好求求情呢。”

朱林熙道:“九真派的事情我一個外人怎好多管呢。再者說瑾瑜道長明理知情,哪會跟你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倘真是責怪下來,我替小姐受著便就是了。反正我皮糙肉厚的,打上一頓也不礙事的。”

莊歆瑤又道:“師伯,你還罰不罰我了,你們的杜公子可說要替我挨罰呢。朱大叔,你真好,小時候你就疼我,我知道你替捱過不少爹爹的板子。不過我對你也不賴,我對月鶯姐也是極好。光我師伯不罰我也不行,你看三師叔,他一定想罰我呢。當年她就打過我的手心,現在我都這麼大了,要是叫人打了手心,我在師兄弟面前怎麼抬得起頭來?”

“你這鬼丫頭,我還沒訓你,你就先告起我的狀來了。誰不知道你是專門闖禍的主,三天一小禍,五天一大禍對你來說不是家常便飯嗎?我那次為什麼打你呀,還不是你到我來這裡搗亂嗎?我就打了你那麼一下,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記仇?也罷,看在朱公子的面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可你這冒失的毛病真得改一改。”

“是是是。三師叔,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以後我就做個聽話的好孩子。唉,對了,朱大叔,這事情不對呀,你怎麼突然會治病救人了呢。還有,你開的這個藥方,分明就是害人的,我五師兄要是吃了,還有命在嗎?你看,這上面全是毒藥。”

瑾瑜拿過那藥方一看,還真是,藥方上所列多是毒藥,當下問:“朱公子,這……”

朱林熙道:“此事我本來不願說的,但既然道兄問了,我也就直說了。明傑兄是個練武的奇材,可惜老天作弄他,先是讓他變成了殘廢。終是天佑好人,偏偏遇見我替他治好了這傷,許是老天覺得光是治好明傑兄的傷是不夠的。我家小姐和鶯鶯雖然行了魯莽之事,害了明傑兄,可是明傑兄也算是因禍得福吧。他中的毒叫九芹草,此毒來自西域。據毒經記載,九芹草早已絕種,雖是這樣,但或許也有人暗中把這九芹草收藏了起來。九芹草的毒極烈,中毒之人不出兩個時辰必定氣竭。明傑兄中了九芹草的毒,本來是必死無疑的,但是明傑兄已殘廢三年,所以諸陽之脈早已不通。這九芹草的毒剛好解了他陽脈之堵。非旦打通了他的奇經八脈,還滋陰補陽內力大盛。倘再調以陰毒之力必定內力大增。”

瑾瑜道:”依朱公子所言,明傑這次非但沒事,反而功力大增?”

朱林熙道:“可以這麼說。但還需調以內息之法才能用之得方。我知道九真派上承內功很多,我認為現在是讓他修練的最好時機。”

瑾瑜這下可開心了,本來想著自打歐陽希南走後,他們這後一代弟子當中再難挑出傑出人才。可如朱林熙所說這個鄧明傑應該會武功大進,豈不是妙事一樁。本來他還有心想重重的懲罰莊歆瑤呢,且看在這事份上饒過她一次吧。

“師伯,我好像反倒沒闖禍還立下大功了,師伯你得賞我。”

“賞你面壁思過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