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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李大哥扛著一大摞竹子回來了,他安靜的劈開竹子,搭起架子,用藤條固定框架,又在地上夯實土地,翠綠的竹葉在他靈巧的手上很塊編成了蓑衣樣,整齊的鋪在房頂的竹架子上。

他速度很快,一個時辰就搭好了竹屋,趁著時間。他又做了竹床,竹椅。

花憐見他做完了,才出聲打擾:

“李大哥,有個事勞煩你一下。”

李大哥埋著頭,面紅耳赤,不敢看花憐,收拾著地上的竹屑,“花憐姑娘,有事請講!”

“是這樣的,我做了些冰塊在地窖裡,外面太熱了,我想運到城裡去賣些錢,但是找不到防水的東西。”

李大哥聞言,放下手裡的柴刀,平靜道:“你等我!”

沒一會兒,他扛了一捆牛皮紙來。

“花憐姑娘,你瞧瞧這個能用嗎?”

花憐應聲,摸了摸,厚實潤滑的牛皮紙,能防水,“可以,多謝李大哥。”

待花憐和玉竹拿些舊棉絮鋪在竹筐裡,再鋪了兩層牛油紙後,取了冰塊放進去,再將口子攏緊,一個保溫裝置就做好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花憐又來到李大哥跟前,“李大哥,我想麻煩你將這些冰塊賣了,我怕我進城被抓我的人發現。”

“好!”

李大哥淡漠回道。

拿起扁擔,挑起籮筐就走了。

從這裡進城差不多十里地,以李大哥的腳力,半個時辰估計就到了,那時冰塊估計也化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還能賣。

待人走後,花憐才想起,沒有安排他買米,便追了上去。

“李大哥,你等等。”

聞言,李大哥停下腳步。

花憐喘著氣吩咐道:“李大哥,你賣了錢,買些米回來。還有,賣十文一塊,十八文買二送一…”

交待完後,李大哥挑著籮筐快速走了。

花憐忍著咕嚕直叫的肚子,領著玉竹來到小溪邊,指著那些蔥蔥郁郁,長勢喜人的皂草,“玉竹,看見沒,早上我們拿來洗澡的泡泡草,拿下它的葉子!切記不要碰到它的根和莖,有毒哦!”

玉竹開心的回道:“遵命,小姐。”

玉竹擼起褲腿,沒進溪水,挎著竹籃子,開心的摘著皂草葉片。

待天快黑時,兩人滿載而歸。

玉竹好奇的拿著皂草聞了聞,“小姐,這草可真香,它粉粉的花還香香的,像茉莉花。”

兩人回來時,正好天黑,田間小路上隱約看到幾個個人,挑著竹筐。餓昏頭的花憐甩了甩頭,幾個人影重疊在一起後。

花憐欣喜的喊了一聲,“李大哥!”

那人身形一頓,“花憐姑娘。”

他快速走過來,此時,月光瀅瀅,他看著如寒宮仙子的花憐,他又開始害羞起來,說起話來結結巴巴:

“這…這些冰塊賣了八十文,我買了兩鬥精米六十文,還有二十文,想著你可能還有其他用處,就留著了。”

說罷,他遞給花憐二十文錢。

花憐推了回去,“李大哥,你和大娘能收留我們,已經很麻煩你們了,往後掙錢了都給你和大娘。”

推搡間,李大哥不小心碰到花憐的手,那冰涼的滑嫩感,讓他渾身一震,便羞怯的收下銅板。

此時,不合時宜的咕嚕聲響起。

花憐不好意思的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苦笑道:“可能是餓了,嘿嘿!”

幾人開心的回到竹屋,花憐接過米,和玉竹一起熬起粥,雖然兩鬥米不多,但也能吃飽兩三頓。

沒一會兒,香噴噴的大米香傳來,玉竹端著粥罐出來,快速的一人盛了一碗,滿滿當當,濃稠的粥能看到擁擠的米粒。

大娘顫抖的接過碗,淚水都快溢了出來,“多謝。”

花憐捧起碗,肚子裡的胃酸瘋狂的叫囂,她微笑著朝大娘和李大哥安慰道:

“大娘,李大哥,你們儘管吃,不用擔心,明兒我們再多做些冰塊去賣。往後,我們不僅吃米飯,還要吃大魚大肉。”

“誒!我們吃大魚大肉。”

大娘擦了擦淚水,捧起碗。

一大鍋粥,雖然什麼也沒放,但幾人卻吃得津津有味。

次日,花憐一大早就做了許多冰塊,裝進竹筐後,她戴了個草帽,抹了些鍋灰在臉上,看起來像個假小子。

“李大哥,今天我同你一塊去,順便看看,採買些製冰工具。”

李大哥點頭,玉竹剛想跟著,被花憐攔住,“玉竹,你在家裡陪大娘,我沒事的,放心哈。”

“小姐保重!”

花憐溫柔的點頭,轉身跟上李大哥。

走了半個時辰,花憐腿腳有些酸脹,李大哥見狀,慢下來,“花憐姑娘,可還好?”

“沒事,走吧!”

來到城內,李大哥尋了一處攤販密集的地方,放下籮筐,拿出一塊木板,花憐狐疑的看著上面的字:十文一塊冰。

“李大哥你還會識字?”

面對花憐的疑惑,他釋然道:“我家家道中落,年幼時讀過幾年私塾。”

花憐有些愧疚,提及了別人的傷疤,“不好意思,李大哥。”

“沒事!都過去了!”

他沉默的調整木板的位置,讓似更顯眼些。

花憐則拿起木炭在“十”的前面加了個“二”,“二十文一塊,李大哥今日這個價。”

李大哥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花憐姑娘,這行嗎?”

“李大哥放心好了,一會你就知道了。”

話落,李大哥看著古靈精怪的花憐,心中抑制不住的喜歡起來。

早上的溫度適中,快到正午時,李大哥拿著昨天的錢,去買了兩個餅,“花憐姑娘,這是昨天的錢買的。”

花憐也不扭捏,直接接過一個餅吃了起來。

沒一會兒,走過來一個胖乎乎的婦人,她手裡的菜籃子裝了些肉,看樣子也是小康家庭。

花憐熱情的上來,“這位漂亮的姐姐,今日的冰塊二十文一塊。”

婦人聞言,瞳孔一震,渾厚的聲音響起:“什麼?昨天還是十文,奸商都沒有你們會抬價。”

花憐不疾不徐,“大姐,你有所不知,昨日是賣給貴人家裡剩下的,你也知道,天氣炎熱,冰塊容易融化,所以就低價出售了。今日可不同,這是新做的,你聞聞,是不是有股子茉莉花香?”

婦人半信半疑,湊進去聞了聞,“確實有股茉莉花香。”

花憐趁勝追擊,“若是大姐嫌貴,可以跟貴人家一樣,在我這裡定製,以一個星期或一個月為期限,每天清晨,我們都會送冰上門。這樣可以便宜些!”

婦人有些被吸引,追問道:“一個星期如何算?一個月又如何算?”

“一個星期七天,每天供應兩塊冰,共十四塊,共收280文,收您200文即可。一個月30天算,每天兩塊,共600塊冰,共1200文,收您800文即可。”

婦人精明的眸子轉了轉,“如果我付錢了,你們跑了怎麼辦?”

花憐微笑道:“大姐放心,您可以先付一半的定金,待七天結束,您再付另一半尾款。實在不行,您不相信的話也可以不做這生意。”

話落,攤子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婦人將信將疑,“我定一個星期的看看,如果合適再定一個月的。”

花憐立即拿出削尖的木炭,在木板上寫下婦人的地址的定金。

“今日就先送您兩塊,明日我們再按一個星期算。”

婦人白得了兩塊冰,心裡樂滋滋的離開了。

接下來,毋庸置疑,大多都是定一個星期的。花憐也都照樣送了兩塊冰。

最後兩筐冰塊送完,定金總共拿到了1000文,木板也寫得密密麻麻。

花憐掂量著手裡的錢,樂開了花,她拉著李大哥去採買了一些食物和製冰用的工具後,兩人心滿意足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