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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林思孝思考著如何脫身時,那條青色的龍影已然鎖定了那位身著黑衣的青年,突地吐出一道龍息。林思孝閃避不及,背後瞬間多了一道猙獰的傷口。隨後,他眼前的那頭白虎吼了一聲,向前邁了一步。林思孝警覺,周身九道黑輪凝聚,朝白虎飛去,卻被白虎一掌拍散。與此同時,那條青色的龍影又是一口龍息吐出。林思孝察覺,側身閃過,背後突生雙翼,騰空而起。忽然,一支箭自其左側破空而來,箭頭在太陽的照耀下,反射著耀眼的光。林思孝眯著眼,左手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那支箭。頓時,那支箭上有火焰升騰而起,將其熔作灰燼。隨後,林思孝穿的那件毛絨絨的黑衣與他的身體一道,迅速地膨脹,旋轉起來,看上去像一個黑色的橢圓球體。隨著一個個鳥頭從橢圓球體中探出,眨眼間,一隻鬼車出現在了林思孝所處的位置上。鬼車環視四周一圈,躲開了身後那條青色龍影噴吐出的龍息,朝那隻全身燃著火焰的巨鳥飛去。

那隻全身燃著火焰的巨鳥下,兩名長相有些相似的青年站在一起,各執長弓。“哥,他真的會來嗎?”其中個子略矮的青年發問。“會!”個子稍高的青年斬釘截鐵地回答,“如果他有接到我射出的那支箭的話,那麼他應該知道,對他而言,這是最好的突破口。”“可否詳細說說?”個子較矮的青年來了興趣。個子較高的青年搖搖頭,笑著反問:“你遞給他看那張通緝令時,是否有去探查他的修為?”“有,但探查不了,他起碼有王級修為。”個子較矮的青年如實回答,神情變得有些凝重,“而且,在我探查的一瞬間,他應該已經有所察覺,若不是我隨機應變,他必然出手。”話音剛落,個子稍高的那位青年便搖了搖頭:“錯了,僅憑他的修為,他不可能不清楚你的目的。至於沒對你出手,應該是更大的利益使然。”“這樣麼……”個子稍矮的青年沉吟片刻,再度發問,“僅憑我兄弟二人,要想留住那隻鬼車,還不夠吧?”“自然,我們的目的是拖住他,直至支援到來。”

二人談話間,那隻全身燃著火焰的巨鳥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聲音中瀰漫著恐懼。“來了。”個子略高的青年眯著眼,緊盯著那道不斷靠近的龐大的黑影,緊握長弓的手中滲著一粒一粒的汗珠。“弟弟,你馬上放訊號彈!快!”注視著那道不斷靠近的黑影,個子稍高的青年咬了咬牙,突然發聲,“我們都錯了,他絕對有聖級!”“聖級?”個子較矮的青年腦子裡似有驚雷轟響,猛地一愣。但很快,他朝自已臉上扇了個巴掌,清醒過來。隨即,他迅速地掏出一支色彩斑斕的長筒。緊接著,筒中一顆圓球迅速地飛上天空,爆炸,化作一朵絢爛的花。

“哦?”鬼車饒有興致地看了那朵轉瞬即逝的花一眼。接著,那九雙猩紅的眼眸迅速地掃過地上兩道渺小的身影,半空中一個個越來越近的黑點,最後,齊齊看向眼前那隻全身燃著火焰的巨鳥。“……於其南,布一朱雀之魂。若佐之以鳳血,益佳。”鬼車絞盡腦汁地回憶著關於四象封靈陣的記載,“然倘四象之力不均,龍虎相鬥,龜雀失和,陣必破。”正想著,幾支箭已朝著鬼車呼嘯而來。鬼車冷笑,周身有火焰升騰而起。那箭矢接觸火焰,便劇烈地燃燒起來,頃刻間化作灰燼。而後,那火焰從鬼車的身上分出,化作一條細長的火蛇,朝朱雀虛影衝去。“不好!”個子稍高的青年變了臉色,“那個妖族奸細想要破壞大陣的平衡!”話音剛落,個子略矮的青年騰空而起,弓開滿月。伴隨著“啪啪啪”的聲音響起,一支支箭矢朝火蛇飛去。“蚍蜉撼樹!”鬼車嘲諷——只見那些箭矢堪堪碰到火蛇,便已化作灰燼。“差距太大了……”個子稍矮的青年一臉不甘。突地,三支由烈火凝成的箭矢從地上飛來,擊中了那條遊動的火蛇。火蛇哀嚎一聲,消散在戰戰兢兢的朱雀虛影前。

“嗯?”見火蛇消散,鬼車猩紅的眸子看向了地上那道以弓拄著、單膝跪地、喘著粗氣的身影。“以半步王級的修為強行借用七級妖獸的力量,此等膽魄,本妖佩服——可惜了……”說著,鬼車周身再度騰起烈火。緊接著,鬼車雙翼猛地一抖。頓時,數十根燃著的羽毛朝地上那道疲憊的身影飛去。疲憊的青年正欲起身閃躲,卻又“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疏忽了!”疲憊的青年咬牙,右手握拳擂在地面,注意到了膝蓋上淡淡的黑氣,“竟然忘了鬼車族的‘邪亡詭氣’。”千鈞一髮之際,半空中傳來“嗖”的一聲,伴隨著一聲聲巨響,只見一支漆黑的箭矢如一尾游魚,穿過並引爆了那數十根燃著的羽毛,繞了一圈,回到了那個摔在地上的青年身邊。“蒙逄——你居然用了黯陽箭?不要命了嗎!”“哥哥……你不更……執著……”蒙逄咳著血,斷斷續續地說著,“為了一個……口頭……的承諾,你強……行找朱……雀之魂借……力。”

“浪費時間。”望著地上兩隻弱小卻又頑強的螻蟻,鬼車不禁怒從心起。隨即,鬼車九喙齊張,吐出九道洶湧的火焰。蒙逄看了看湧來的赤紅,不顧鑽心的疼痛,一躍而起,撲倒自已敬愛的哥哥。個子稍高的青年微微一怔,立刻發力,反將弟弟壓至身下。很快,猛烈的火焰便將二人的身影徹底覆蓋。片刻後,火焰離開了被炙烤得烏黑的軀體,朝那朱雀虛影“潑灑”而去。

毫無徵兆的,一面青銅盾牌憑空出現在朱雀虛影面前,擋下了“潑灑”過來的火焰。鬼車猛地回頭,只見九名全身上下蒙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眼睛的灰衣修士已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已身後。“閣下,你若掀了桌子,這遊戲可就不好玩了。”一名灰衣修士——似乎是領頭的,向前邁了一步,就好像他腳下是堅實的大地。鬼車轉身,全身上下突然散出一股黑霧。眨眼間,黑霧便將鬼車全身包裹。下一秒,一道身著黑色絨衣的青年從黑霧中緩緩走出,踏風而行。林思孝揮了揮手,散去鬼車形狀的黑霧,一雙猩紅的眸子盯著那九道灰色身影:“幾位明明在一盞茶的時間前就到了現場,卻故意隱匿自身氣息,坐視本妖殺了那兩隻螻蟻,想來是為殺本妖做了不少準備。”“閣下身懷聖級修為,不僅沒有對蒙氏兄弟施加壓制,還在兩兄弟身上浪費了半炷香的時間,我等自然不能讓閣下失望。”說完,那名向前邁了一步的灰衣修士打了個響指。霎時間,所有生靈不由自主地落到地上,砸出一個個土坑。

“用套陣的方式,佈下一座城池必備的禁飛陣法?”林思孝環顧四周,眼裡滿是失望,“佈陣還呼叫了九位聖級強者?”無人回應。對面,一名從未開口的灰衣修士掏出一個陣盤,右手伸出一根食指,輕輕一點。隨後,龍吟從遠處清晰地傳進了林思孝的耳朵,林思孝循聲望去,臉色驚變——那條青色的龍影瞬間凝實,衝至同樣龐大的白虎虛影跟前,張開血盆大口。白虎虛影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哀吼便化作一粒白色珠子,被青色巨龍所吞噬,金色的光柱頃刻間消散。緊接著,那條青色的巨龍衝至朱雀跟前,迅速張嘴。林思孝見狀,手指微微一動,青銅盾牌上燃燒著的火焰似有了生命般,立刻從盾牌上游離,注入朱雀虛影中。頓時,朱雀身上的火勢大了起來,不甘成為青色巨龍盤中餐的它展開碩大的翅膀,數不勝數的火焰從他身上游離而出,衝向青色巨龍。

瞥見龍雀相爭的空子,林思孝周身升騰起一陣黑霧,欲離開這是非之地。豈料,八柄飛劍金光閃閃,破空而來,驅散黑霧,將林思孝圍了起來。林思孝心中有些訝異,手上行招卻毫不拖沓——九道黑輪瞬間凝聚,護住周身。“竟將‘羅生九厄’用來防守,是看出我們的謀劃了嗎?”遠處,那個手持圓盤的灰衣修士開口,聲音沙啞而蒼老。“哼!看出又如何,他解得了嗎?”他的身旁,一位身背巨大劍匣的瘦削的修士回答,聲音裡透著輕視。“好了好了,繼續看下去吧——嗯!他居然試圖強行突破天照八劍的封鎖。”一位灰衣修士的眼睛中閃過詫異。眾修士停止交談,看向被飛劍封鎖的青年。只見林思孝周身九道黑輪竟已紛紛與其中一柄飛劍撞在一起,將其擊飛。其它飛劍見此良機,一擁而上。林思孝左右騰挪,依舊是顧此失彼……待他從封鎖中逃出,那九道黑輪已經全部破碎,身上也是多處掛彩。他的身後,那八把飛劍中有兩把已斷,其餘飛劍色澤亦已不如以往。

見此,那位瘦削的修士擦了擦雙眼,抓起背後的巨大劍匣,朝著堅硬的地面用力一摜,開啟劍匣。頓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劍匣中傳來,將那六柄尚且完好的飛劍收走。林思孝看著那位心疼而又惱怒的修士,被飛劍劃出一道血痕的臉上擺出嘲諷的表情,正要開口。忽然,一股狂暴的力量迅速而精準地打在林思孝背上,撕開一個深可見骨的巨大創口。他猝不及防,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疼得齜牙咧嘴。林思孝硬撐著,沒有跪下,彎著腰,緩緩回頭,只見一條青色巨龍恰好合上仍在冒煙的嘴,本應在巨龍旁的朱雀虛影業已不見,只在地上的些許地方仍有未熄滅的火苗,證明距離爭鬥結束沒過多久。

見著落了下風,林思孝咳著血,回頭佯怒地注視著眼前那九名灰衣修士,身上微不可察地飄出一條細長的黑線,線頭上有一粒若隱若現的火星。那黑線隨風而飛,飛向東邊那道綠色光柱。隨後,一道更恐怖的龍息從他背後那條青色巨龍的口中噴吐而出。林思孝瞥了一眼,咬了咬牙,九道黑輪再度浮現,然而卻有兩道黑輪在凝實的一剎那間便破碎,散作黑煙。其餘七道黑輪朝著龍息飛去,卻似螳臂當車,眨眼間便在龍息的衝擊下,破碎,瓦解。“這下糟了!”林思孝有所感應,心底一沉——以他現在的情況,要是再挨一下,即便沒有當場倒斃,也是重傷致殘的下場。思慮至此,林思孝吃力轉身,右手上驟然騰起一團赤紅的火焰,頃刻間,他周身便似遭了回祿般,溫度高得嚇人。而後,林思孝將那團火焰擲出。伴隨著林思孝雙手作出一個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那團火焰遊動起來,與龍息巧妙地進行周旋,竟是將來勢兇猛的龍息阻擋下來。

“他居然會《冥炎訣》?”一名先前一言不發地看著這場“大戲”的觀眾驚撥出聲,聲音中滿是被時間雕琢過的味道。“您見過《冥炎訣》?”其餘灰衣修士看向他,聲音中帶著尊敬——這位觀眾在元門待了近八十年,將自已的半生奉獻給了為人族戍邊這一偉大事業。“嗯。”那名上了年紀的灰衣修士點頭,“老朽於元門戍邊時,有幸見識一二……”“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些熱?”一位生得胖而矮的修士出聲,打斷了老者的敘說。眾人有些不滿,看向那名修士,卻見那名修士的額頭滲出了不少油汗,汗水將頭套的灰色變得更深。“情況不對。”緊接著,那名手拿陣盤的修士出聲,伸手一指,“那隻玄武的魂魄正在消失。”眾人看去,只見那道藍色光柱已經黯淡,其中的玄武之魂也是飄忽不定的狀態,似乎下一秒便會煙消雲散。“那團火應非凡品——現在這樣會對謀劃產生什麼影響嗎?”那位似乎是領頭的修士發聲。“只要那邊的龍脈不斷,鬼車就不可能逃走,但要將其擒下怕是要多費些功夫。”“既然結果不會改變,咱就繼續看下去吧,看他能在龍脈力量的衝擊下撐到什麼時候?”

林思孝的雙手依舊不停舞動著,來操控炙熱的火焰阻擋狂暴的龍息。他的額頭早已滲出了一層厚厚的汗水,也不知是拜刺骨的疼痛還是異常的高溫所賜。伴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林思孝心中只剩下一個“擋”字。閃躲,他不是沒想過,可龍息的速度極快,自已拖著一具轉身都吃力的身體能躲到哪去?然而,他體內的靈力已是不多,不遠處的龍息,正一寸一寸地向著自已靠攏,用不了多久,便可把他變成焦炭。千鈞一髮之際,林思孝卻愣了神,在這空隙,洶湧的龍息已是近在咫尺。

“可惡……”林思孝回過神來,雙手瘋狂揮舞,那團火焰的火勢大了起來,再度擋住龍息。遠處,那位手拿陣盤的隔岸觀火的修士“錦上添花”,右掌朝那陣盤輕輕一拍,龍息的勢頭又猛了些許。看著離自已越來越近的龍息,林思孝咬著牙,眼神中帶上了一抹決然。與此同時,與龍息周旋的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於剎那間變成了一縷微不足道的火苗,如面臨滔天浪潮的一葉扁舟,在眨眼間傾覆。同一時間,那道青色光柱處傳來響徹雲霄的爆炸聲,很快,那道青色光柱周圍的樹皆似喝醉了的新郎般——穿著一身喜慶的紅,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而後,青色巨龍連帶著洶湧的龍息迅速消散於天地間。消散時,龍息距林思孝的胸口僅隔三分。

見此,林思孝癱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看看自已炭黑色的掌心,只得苦笑——即便是昔年比龍族還妖孽的族群,動用超越自身修為的手段依然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沒事的,不管怎麼說,性命保住了。”林思孝安慰自已。然而,兩條粗重的鎖鏈飛了過來,林思孝側身躲開,卻牽動了背部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氣。他們以逸待勞,人多勢眾,我不是對手,走為上。想著,林思孝左手一張一握,一道略顯稀薄的黑霧瀰漫開來。而後,他步履蹣跚地走了起來,身影消失在黑霧中。

遠處,那位領頭的修士手中現出一把寫著一個“鳩”字的劍扇,輕輕一揮,清風頓起,吹散黑霧。而後,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位捂著胸口、半跪在地的修士,地上還有一個開裂的陣盤。“江老與賀濤雲守住潛蛟林大路出口,其餘兩名散修朝西向搜尋;李朝天,你帶你國三名都尉朝北向搜尋,我朝東向搜尋。”領頭的修士流暢地釋出命令。“那南向不搜嗎?”那位年長的修士疑惑出聲。“南向?會有修為足夠的人幫我們搜的。”“下命令?你有什麼依仗?”一位有著青綠色雙眼的修士掀起蓋在自已頭頂的兜帽,露出一頭金髮,說話的腔調陰陽怪氣。但很快,那把劍扇便抵在了他的脖頸。

“就憑我是J-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