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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城三中。

校門口。

校車上後排的四人湊著腦袋竊竊私語些什麼,聊了半個小時了,也不見最後一個人來。

司機在等的過程已經在車裡抽了四根菸了,每每解決一根,都要深吸一口氣,再狠狠撥出。

當下第五根即將抽完。

司機叼著煙,拳頭攥了許久,突然間狠狠錘了下方向盤,“不等了。”

話音剛落,車就轟轟的啟動起來。

“謝師傅,就差一位同學了,要不再等一下?”

李暮生坐在第一排,趕緊站起身,弓著身子湊近跟司機談話。

可似乎溝通無效,只聽見司機決絕的一聲:

“不等了!”

李暮生蹙著眉頭,手機上顯示的路遲的電話也一直在未接狀態。

這小子真是會找麻煩。

可等會若是去到淒涼山0524臨時駐地,可三中少了一人那可怎麼辦,這他可負不起這責任。

於是他退回座椅上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後排聚著的四個人顯然有些激動起來,路遲沒來,他們也不必再悄聲細語。

“五班的路遲沒來?”

原本坐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的一班張蕭羽緩緩開口:“沒來,我見過他,知道他的模樣。”

“那蕭哥,路遲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三班王甲是另外三個中最八卦的,上一輪就是他帶頭一直在講,關於路遲媽媽私下裡的那些勾當。

別人問他怎麼知道的,他也只說是小道訊息。

“不清楚。”

張蕭雨自視甚高,不屑與他們參與這些對話,因為他們所聊的內容,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

王甲見張蕭雨似乎對路遲的事並不感什麼興趣,所以他也識趣的不多問,於是轉頭跟另外兩個女生繼續八卦了起來。

“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別到處講。”

白珊珊和戚甜紛紛點頭:“一定!”

“路遲他媽你們知道是做什麼的嗎?”

倆個人搖頭。

王甲向她倆招招手,示意兩人湊近一些,於是白珊珊和戚甜朝王甲貼了過去,也不知他在她倆耳邊說了些什麼?

她倆聽完發出了詫異的一聲。

“啊?”

戚甜聽完臉刷一下紅透了,白珊珊倒是眼神閃爍了起來,似乎在期待後文。

“他媽前幾天死在了香雲路的汪暉小苑,你們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

“不知道。”

“去過那個地方的人都說,那地方晚上詭異至極,陰氣極重,一到夜晚就能聽到女人的叫喊聲。”

“難道是有鬼?”

王甲搖了搖頭,那倒不是。

“那是個窩點,明白什麼意思嗎?”

白珊珊點頭。

戚甜一臉懵懂,“不太明白。”

王甲沒有理會接著講:“所以前幾天警衛處的人就一直在汪暉小苑蹲守,沒想到天剛黑不久,就接到了一個報警電話。”

“你們猜怎麼著?”

“警衛處的人一進去就瞧見房間裡一個六七十歲的老男人,還有一張床單被套已經發暗發黃的破床。”

“而那破床上被子裡蓋著一個人,乍一眼只能瞧見從被子外,懸在床邊的一條腿,是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高跟鞋和黑絲,據說哈。”

白珊珊聽到興起,連忙詢問:“那然後呢?”

“然後,警衛處的人掀開被子,發現那女人已經死了,據說是因為那個太多次,爽死的。”

王甲接著又補充一句:“我也只是聽說的哈。”

“聽你這麼說,那個死了的女人就是路遲的媽媽,對吧?”白珊珊詢問。

“沒錯。”

“你們想想他媽就是這種人,路遲又能是什麼好人?”

白珊珊贊同這說法,點了點頭。

戚甜前傾的身子緩慢收了回來,坐在位置上思考了許久,悄聲自言自語:

“那路遲同學也挺慘的。”

......

“路遲,該起床了!起床啦!”

姜不凡已經喊過他三回了,都無人應。

“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他趕緊從電視機右邊的左下角第一個小抽屜裡找來了房間的備用鑰匙。

啪,啪,擰了兩下就開了鎖。

剛要踏進去,又聽到熟悉的一聲:“別動。”

“行行行,不動。”

姜不凡那隻前伸的腳又悄悄收了回來。

“路遲,再不出發,我們可要遲到了。”

無人應答。

下一秒只見路遲已經穿好衣服褲子,站在了他的眼前,冷漠地說了一句。

“遲到了又不會死。”

姜不凡暗自抓狂,心想著:遲到了你當然不會怎麼樣,但我會被我老姐打死!

路遲不緊不慢地走到客廳,轉彎一屁股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路遲,老姐和小米哥在外面車裡等我們!趕緊跟我走!”

路遲掏出手機瞧了眼時間,然後懶懶的開口:“有吃的嗎?”

下一秒,姜不凡就把路遲拽了出去,邊走邊說:“吃的在車上。”

“哦。”

......

車內。

“副隊,你怎麼把那小子給帶回家了?”

小米今早來姜晚家準備接上他們姐弟倆人一起去臨時駐地,可沒想到剛進門就瞧見門口多了雙男士板鞋。

什麼情況?難道?

後來姜晚上了車,趁著等待的契機,小米才敢旁敲側擊地問。

“要不,他住你家?”

小米連忙搖頭,那還是算了,他家裡若是隻有一個倒也可以,可他還有個妹妹在,那可不太方便。

“不不不,那還是算了。”

姜晚笑了一聲,接著說道:“開玩笑的,你每次都要當真。”

“這是我欠那小子的,他房子沒了無家可歸,住在我家合情合理。”

“再說,不凡那小鬼,自願把房間都讓給了那小子,若是不帶路遲迴來,那小鬼能鬧得在地上打滾。”

小米笑了笑,不凡那小子能做出那種事的確並不稀奇。

“不凡應該是把路遲當朋友了,現在的小朋友之間是這樣的。”

姜晚沉吟幾聲,緩緩張口:“路遲不像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

突然,後排的車門被開啟。

姜不凡把路遲先推進了車門,隨後自已也上了車。

“老姐,你和小米哥剛剛在聊什麼?我好像聽到你們說什麼朋友?”

還未等姜晚開口,姜不凡忽然起身,向著副駕的姜晚湊了過去,在他的耳邊悄聲說道:

“什麼朋友?男朋友?”

“......”

“......”

車內另外三人悄悄勾起了嘴角。

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