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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梨醒過來時,外面天色已黑。

“小主醒了?”

春喜將燈點上,端著茶碗過去:“可要喝水?”

沈幼梨抿抿髮乾的嘴唇想起身卻扯痛了傷口,不由輕呼一聲。

“小主別動,奴婢來就好了。”

春喜拿起湯匙,小心餵了沈幼梨幾口水,後怕道:“隨行的府醫給您看過了,刀口離心臟只有一寸,若是刺中心臟,怕是大羅金仙都救不回來了。”

“殿下呢?”

“殿下將您送回來,搶修的堤壩再次決堤,殿下便帶人趕了過去。”

春喜放下茶碗,替她擦汗:“小主下回別再衝動了,此次多兇險啊。太子殿下武藝卓絕是眾所周知的,便是沒有您也躲得開。”

從災洪前線匆匆趕回的趙承胤在門口頓住。

“我知道。可是萬一呢,萬一殿下真的沒有反應過來呢?我不敢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春喜嘆息:“小主真是愛慘了殿下,只盼殿下不會辜負您的深情厚誼。”

沈幼梨笑容發澀:“殿下待我亦是極好的。我被太子妃和蕭側妃刁難,殿下會為我出頭解困。你可知,便是我的生父,在大娘子苛待我們母女時,也是裝聾作啞不敢過問。”

“竟不知小主的過往如此悽楚。”

“所以,便是為了殿下死去,我也心甘情願的。”

趙承胤站在門外,眸光明明滅滅。

倏然,轉身大步離去。

……

小一個月,沈幼梨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卻連趙承胤的影子都沒見過。

“春喜,到底是怎麼回事?殿下不來看我也便罷了,我去找他也見不著人。”

“呃,殿下忙於洪災善後,無暇……”

沈幼梨目光冷凝,春喜說不下去了。

“忙得無暇回來安歇?春喜,我還可以信任你嗎?”

春喜噎住,支支吾吾:“殿下近日都宿在了王良娣那裡。”

沈幼梨怔住。

怎會如此?

不是應該更愛重我嗎?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

“殿下!”

趙承胤從外面歸來,剛跨進院子,就見沈幼梨站在廊下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趙承胤怔了一下。

數日不見,沈幼梨清瘦了不少,本來合身的衣裙穿在身上竟有些鬆垮。

“你……傷好了?”

“臣妾知道自已不該亂吃飛醋,跑去風月樓給殿下添亂,惹了殿下厭惡,殿下別討厭臣妾好不好?”

沈幼梨眼眸溼漉漉地盯著他。

趙承胤垂下眼簾:“孤沒有厭惡你。”

“那殿下怎麼不來看臣妾?

“這邊的事務已到收尾階段,孤分身乏術,你清減了不少,照顧好自已。”

趙承胤越過沈幼梨:“孤還有事。”

“呵。”

沈幼梨望著他的背影冷嗤:“男人果然都是薄情寡義的。”

……

趙承胤下到地牢,無視姜拯的哭喊,徑自走到吳四淮的牢門前。

吳四淮傷痕累累躺在地上,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倒是硬骨氣。”

趙承胤淡笑:“如今已成棄子,還妄想他會救你?他的為人,孤可比你清楚,沒有人比他更冷酷無情了。”

吳四淮冷哼一聲:“你沒有我貪汙治河款的證據,我回到京城頂多按照瀆職查辦。”

“你怎知孤沒有?”

趙承胤緩緩說道。

吳四淮震驚坐起。

“眾人都認為你們夫妻伉儷情深,你為了她從不納妾。卻不知你有個外室,還為你生了一個兒子。”

“你、你怎會知道?”

“雁過留痕,風過留聲。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趙承胤淡淡道:“你將賬本藏於外室家的牆壁中,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吳四淮臉色灰敗。

“你不為自已也要為他們母子考慮吧。”

吳四淮萬念俱灰:“是生是死,都是他們的命。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

趙承胤搖頭:“冥頑不靈。”

……

御船駛離福州碼頭,終於啟程回京了。

行程過半,這一日天空陰雲密佈,果然到了半夜便下起了雨。

數道黑影從水下爬上船甲,悄無聲息地幹掉守夜侍衛。

趙承胤房門前,黑衣人做個手勢,手下掏出迷香點燃。

黑衣人砍斷門栓進去,直奔床榻,揮刀刺下。

噗的一聲,刀子穿過被褥插進床板。

“沒人?!”

黑衣人大驚。

“在找孤嗎?”

趙承胤嘴角噙著笑意,站在門口。

黑衣人目光狠厲,向趙承胤衝過去。

趙承胤不退反進,快如閃電,黑衣人突覺脖頸一涼,竟是被一劍封喉。

黑衣人瞪眼倒下,一把薄如蟬翼的劍泛著寒光滴著血映入眼底。

世人皆知太子殿下武藝超群,卻從未有人見過他的兵器,因為見過的人,都死了。

趙承胤唇角依然帶笑,自始至終表情未曾變過。

修雲過來:“殿下,都處理乾淨了。”

……

房門從外開啟,吳四淮抬眼瞧去。

趙承胤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

“你可知今夜的殺手是誰派來的?沒有孤,你此刻已是亡魂一個了。”

吳四淮怔愣愣的,肩膀冒血,被殺手刺了一刀,幸好玄甲衛及時趕到。

“你為了保守他的秘密甘心赴死,他卻不信任你想殺人滅口,嘖嘖。”

吳四淮忽然大笑起來,淚水隨之一起滑落。

半晌,吳四淮冷靜下來:“我招供,懇請殿下饒我家眷一命。”

“好說。”

……

御船靠岸,終於回到京城,沈幼梨長出口氣。

趙承胤沒有跟著回府,徑自進宮向皇上覆命去了。

王良娣上馬車前,看向沈幼梨:“都說花無千日紅,人無百日好。妹妹這還不到百日怎的就失寵了?可真叫姐姐失望。”

說完,她微微一笑上了馬車。

“小主……”

春喜擔憂地看著沈幼梨。

“我沒事,走吧。”

沈幼梨笑意不達眼底,坐進馬車。

沈幼梨,別心急,慢慢來。

……

勤政殿中,皇上將賬本用力摔到安王趙承元臉上:“安王,你好大的膽子!”

趙承元跪在地上,看眼立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趙承胤,壓下眼中恨意。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不知哪裡惹了太子不快,竟這樣汙衊兒臣!”

“證據擺在眼前你都不認,安王,你太讓朕失望了。”

皇上看眼太監總管魏海,魏海開口:“將罪臣帶進來。”

吳四淮進到殿中,跪下叩首:“罪臣吳四淮拜見陛下。”

“吳四淮,將你之前告予朕的,再說給安王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