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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

大漢與鶴髮童顏的老者雖是心驚無比,卻也在最快時間內做出了反應。二人雙拳橫空,一上一下,默契十足的攻向了張憶的頭顱和胸口。

拳勁如風,快如閃電,疾若崩雷。直讓空中出現了一個隱約朦朧的凹陷。

只是下一刻,他們兩個同時臉色一變。因為他們面前的白袍男子竟然不閃不避,被他們的鐵拳打中。

“步履縹緲,無影無形,如踏雪穿雲,這是峨眉派的飄雪穿雲步?”大漢一臉驚詫的道。

兩人的鐵拳穿透白色虛影,全都打在了空處。一個個露出見鬼的神色。

“不錯!”

三丈之外張憶出現,語氣平淡淡的道。

“你是峨眉派的弟子?不可能,峨眉派何時有你這樣的弟子了?”鶴髮童顏的老者臉色陰沉的可怕,眉宇間的褶皺一直不曾鬆開過。

“你自己猜!”張憶根本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腳下一動,又出現在了昏迷在地的紅衣女子跟前。身形縹緲,若隱若離,肉眼不可察。但在他出現時,一陣輕微的龍吟傳出,他的腳下也有一條淡淡的龍影消失不見。

“天龍踏空步?傳說中佛門一位高僧開創的一種無上身法!神乎其神,向來只有傳說,你怎麼會?”大漢身為鐵拳門門主,見識不可謂不廣。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這種輕功。

張憶一怔,他也不曾料到對方竟然能一眼就看出這種身法。這能當上一門之主,手段和見識的確不是蓋的。他自能看得出來,這大漢若是沒有被擊中一掌,實力應當比他所謂的師兄要高強一些。

“不好,他要帶著妖女走快阻止他!”大漢一眼就看出了張憶的打算,厲聲喝道。

眾弟子自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張憶帶著紅衣女子離開。一聽見大漢的聲音,想也不想就一擁而上,刀劍齊出,刺向了張憶。

他們想來,這麼多刀劍阻路,想要輕易突破絕非易事。只要拖延一陣,門主與師伯自會趕來相助。

“叮叮叮”

刀刀相交,劍劍齊動,被舞成了一張巨大的刀光劍影形成的大網,朝著張憶渾身籠罩而去。

不過理想是美好的,現實畢竟是殘酷的。

張憶將紅衣女子重新抱起在懷中,於人群中穿梭。腳步移動間,瀟灑飄逸,若神仙下界,謫仙臨塵,白袍隨風而舞,若乘奔御風,欲要脫塵而去。

“翩若驚鴻,逍遙若仙,這莫非是數十年前被前元朝覆滅的逍遙門的無上輕功《逍遙遊》?”

撲將而來的大漢和鶴髮童顏的老者見此均是大驚失色,失聲驚呼道。

“眼力的確不錯!”張憶停在幾丈之外頗為讚賞地說了一句。他如此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掩飾之前一不留神之下施展出的武當派的《梯雲縱》。

“你究竟是什麼人?”大漢臉色陰厲,他的那位師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沒想到一個麻煩沒有解決,又來了另一個麻煩。這讓他們心中很不安。

“師兄,他的輕功絕巔,當世恐怕少有人能及。但武功未必高強。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與我們對上一招,想必不敢與我們硬抗。我們無需懼他。只要打殺了他,還怕對付不了一個身負重傷,昏迷垂死的妖女嗎?”大漢瞬間就做出了決斷。

“可他神出鬼沒,根本不如我們正面相對,即便他還帶著一個人,也能在人群中如魚得水。而我們鐵拳門並不以輕功身法見長,想要傷他,恐怕難上加難。”鶴髮童顏的老者臉上並不見喜色,看著在門下弟子的圍追堵截中抱著一個人還遊刃有餘的白袍神秘男子,臉色顯得愈發陰沉。

“更重要的是,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通曉這麼多武功,且都練習得無比純熟,若是傳揚出去肯定無人會相信。”

大漢臉上的紫青色又是漸漸的暗淡了一些。體內的陰寒毒氣被他又一次運功壓下,聽了這老者的話他的神色變了又變。這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卻始終難以真正做出決斷。

“既然能夠和這妖女一起,還拼死護她周全,必然和這妖女脫不了干係。我想,應該是他們其中的一個為禍江湖,禍亂人間的魔頭。我們應當全力而為,剷除大患,還江湖寧日與浩氣朗朗。”大漢咬牙切齒的道。顯得無比的大義凌然。

“至於這小子如泥鰍滑不溜手,我們可以這樣,再這樣……”大漢神色一冷,語氣陰狠的對著老者附耳說道。

這一夜註定難以平靜。街道兩旁居住著的普通百姓人家,原本還有幾家燈火微暗,此刻被街道上的聲響將他們全都嚇得熄滅了開來。插門閉栓,心中無不在惶恐的暗自祈禱。

整條街道一時間變得黑燈瞎火,殘月隱匿薄雲間,羞澀朦朧淺透半縷光華。微弱的星光在夜空中淡淡的搖曳,透出點點星芒。

秋風冷澀,萬物即將凋零,兩旁落葉繽紛,枯黃變地,翩然蕭索。地面也鋪起了淡淡的銀白,美到心底,讓人心醉。不過此刻街道上的這群人卻無心欣賞。

“眾弟子聽令!”老者對著不斷阻截的眾人喝到。

“有!”

這數十人齊聲應答,聲若驚雷,順著街道傳盪出去許遠。

“結鐵鎖陣!”

“是!”數十弟子齊聲應答,聲音宛若如一,讓躲在房中瑟瑟不安的尋常人家心中愈發的難安,唯恐禍及他們。

張憶眉頭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雖然不曾聽說過這鐵鎖陣,但在這時刻能夠讓眾人施展出來,一定不凡。他心中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警惕。

在眾弟子話音落下,身軀不斷擺動,人影綽綽,來回不斷更替,數十人不斷變化陣型,最後竟真的結成一個繁瑣的“鎖”字,將他牢牢地鎖在其中。無論他怎麼動,往哪個方向移動,這些人均都宛若一體,如影隨形,總是將他困在其中,根本難以逃脫。

張憶換了幾種輕功身法,終究無果之後,也就不再白費力氣。若只是他一人,他有信心能夠破這鐵鎖陣。但懷中的女子若真是她,還有怎可棄之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