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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毛驤看著野人蠻,眼神中滿身怨毒。

他知道自己廢了,對於一個武者來說,他此刻武功盡失,已經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廢人,他幾乎能夠料想得到自己的結局。

野人蠻冷笑不止!

他嘖嘖嘴,猩紅的舌頭用力舔了舔厚實的嘴唇,口中陰森的道:

“你的肉應該很好吃,先廢去你的武功,待會兒再收拾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痛快。”

野人蠻說完之後就要轉身。

“等等”

聽見毛驤的話,野人蠻剛剛轉過去的身體又轉了過來,他神色陰冷的問:

“咋滴,想求饒嗎?告訴你,痴心妄想!”

“哈哈!求饒?就憑你也配?我毛驤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絕不可能向你這野人蠻子求饒!我只想知道,你明明中了我的《截筋斷脈手》,怎麼還沒事?”

野人蠻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他一臉鄙夷的看著毛驤,問:

“狗屁的截筋斷脈,對老子來,就跟小孩過家家一樣,用這種幼稚之術就想對付老子?”

見野人蠻並不想說,毛驤也是無奈。突然他一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野人蠻,顫聲問:

“武之極?你突破到了武之極?

是了,除了你我之間實力有著巨大的差距,不可能不被我所克。可這怎麼可能?你的武功天賦雖然不錯,卻還沒有達到這種地步。”

野人蠻並不答話,他抬頭看了他半空,轉身離去。

他衝進一群千人衛當中,揮拳便砸,抬刀便砍,但這群人身上的盔甲似乎是以特殊材質打造,即便是以他的功力,也難以一下子打破。

在周圍幾人的身上接連打了10多招,只見裂痕斑駁,卻始終屹立不破,野人蠻也知道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卻無能為力。

“對了,音波功必然可破”野人蠻突然眼前一亮,看向了西北方向。

那邊,兩個絕世麗人正在打的難分難捨,除了紫曇仙子和顧若溪,還能有誰?

不過,紫曇仙子所練乃是名震江湖百年之久的《七絕天音斬》,又有神器傍身,顧若溪縱然同為武之極,又怎麼可能是紫曇仙子的對手?

此刻已經完全落入下風,被打的節節敗退,只能被動招架而無力還手。

尤其是這《七音天絕斬》,針對人七情所化攻擊,一聲一響都牽動著她內心的情緒,讓她不得不耗費大力氣來抵擋音波的入侵。

可紫曇仙子手中的那一支波浪鼓,似乎詭異無比,每一次搖動都有密密麻麻的蝌蚪符文從中閃出,在空中一閃而沒,依舊有部分衝入她的耳中,對她影響甚大。

可即便是如此,紫檀曇仙子想要徹底打敗同級的顧若溪,短時間之內依舊絕無可能。

而這催命修羅似乎也徹底打定主意,仗著己方人多,只要拖住紫曇仙子,到時候等她們的高手騰出手來,依舊可以輕鬆取勝,故而她只是仰仗身法遊離,並不刻意的與紫曇仙子糾纏。

紫曇仙子自然也是看出了這一點,卻無可奈何。

而這一切卻全都隨著。野人蠻的突然炸起而打破。

顧若溪看見毛驤不僅落敗,而且一身武功盡廢,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除了武之極,野人蠻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解決了毛驤,甚至,很有可能在毛驤的手中敗亡。

然而,一切的不可能此刻都成為了現實。看到野人蠻朝著這邊看來,顧若溪能夠猜到他心中的想法,心中雖急,卻也只能咬牙支撐。

野人蠻大步橫跨數十丈,幾個跳動便來到了不遠處,輪迴刀氣已經打著迴旋向她攻來。

顧若溪心頭大駭,別說此刻的野人蠻與她同為武之極,就是之前,她也不敢自大的視若無睹,更何況現在?

知道《輪迴刀法》可怕的顧若溪使盡渾身解數,以手中的長鞭擊散十多道輪迴刀氣,卻同時被紫曇仙子的一道殺音灌入身體,讓她嬌軀一顫,身形瞬間停滯,杏口中忍不住流出一縷血跡。

雖說她瞬間就回過神來,野人蠻卻和紫曇仙子已經並肩而立。

催命修羅顧若溪當下冷笑,道:

“怎麼?這是久戰不下,想要以人數取勝嗎?來吧,有多少來多少,我一併接著!我顧若溪雖為一介女流,卻也不怕以多欺少。”

本就有著如此打算的野人蠻和紫檀仙子當下有些不好意思了。

“和她說這麼多做什麼?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誅之,我們何必據他講什麼江湖道義?”紫曇仙子反應過來之後,冷冷說道。

野人蠻搖頭,雖然知道顧若溪這是重新以言語擠兌,卻還是毅然決然的說道:

“紫曇姑娘,你去幫別人吧,這個女人就交給我來吧,省的被人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況且,難道你沒看出來他是有意拖延時間嗎?現在的局勢對我們不利,就像是我們兩人聯手,一時半會兒也根本解決不了她,如此消耗下去,最終落敗的很有可能是我們。就算是最終我們能夠取勝,這些江湖門派也一定會被他們消耗個乾淨,如此得不償失。

而只要你騰出手來,以你的音波功對付那些身穿王八殼子的人,絕對輕而易舉。”

紫檀仙子認真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道:

“既然如此,那前輩你自己小心,催命修羅骷髏蘭可不是說說而已,她名震江湖這麼多年,自有其道理。”

野人蠻神情凝重的點頭同意。

紫曇仙子抬步而起,輕身飄動,朝著對戰的人群踏空而去。顧若溪想要阻攔,但看了看跟前氣勢洶洶,虎視眈眈的野人蠻還是忍了下來。她知道眼前這個如同水牛一樣健壯的野人。

“咚咚咚”

紫曇仙子人還未到,波浪鼓的聲音卻已經傳遍戰場,清脆悅耳,卻針對性的讓那些錦衣衛與千人衛不自覺的陷入七情當中,為七情所牽絆,被情緒所擾。他們的身體猶如陷入泥澤,難以自拔,行動受縛。

被死死壓制的江湖門派不由得悄悄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同時,野人蠻和顧若溪兩人也戰鬥到了一起。一直被死死剋制住的顧若溪此刻似乎是徹底找到了爆發點,手中的長鞭如同銀龍一般舞動,發出陣陣厲嘯之音,野人蠻每一次打出的輪迴刀氣都被他一擊而潰,難以形成輪迴。

而顧若溪的每一鞭擊打在他手中的刀刃上,均會讓他龐大的身軀為之顫慄,虎口崩裂,這讓野人蠻心中不得不為之驚駭,要知道這催命修羅可是被紫曇仙子消耗了將近一半的功力,卻依舊有如此戰力,可想而知,這催命修羅巔峰時期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另一邊,白衣飄然陸仙兒神色凝重的站在一節被打的破破爛爛的房簷上,看著下方氣喘吁吁的天智上人,默然不語。

而天智上人則是氣喘吁吁,猶如黃金打造的身軀上變得斑駁青紫,傷痕遍佈,像是被人用皮鞭抽打過一樣。

看這模樣,他賴以為傲的《先天不壞金剛體》也吃不了陸仙兒的白綾,被牢牢的剋制,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神功被破,怕也就離敗亡不遠了。

而這老和尚滿頭大汗的臉上,卻悄然遍佈一層冰霜,乾癟的嘴唇上泛起一層青紫色,牙齒忍不住打顫,但他的臉上卻是陰森恐怖的冷笑。

“嘿嘿,小女娃,你現在支撐不住了吧?貧僧這一拳不好受吧?”天智上人冷冷的說道。

順著天智聖人的目光看去,陸仙兒半邊肩頭微微塌陷,臉色蒼白,整副嬌軀微微搖晃,深潭老井一樣的明眸中,充滿了疲憊和痛苦之色。

聽完天智上人說的話之後,她不由冷笑一聲,冷冷說道:

“可殺你足夠了!但是現在一身內力不是已經被我消耗的只剩下了三成嗎?況且你中了我的玄冥神掌,就算是現在不死,又能夠多活幾日?”

聽了陸仙兒的話之後,天智上人的臉上浮現出一層陰霾。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此刻的狀況,的確是如眼前的這個女子所說,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了。若在年輕之時,他體力強盛,他何至於如此?

想到這句之後,天智上人深深的嘆了口氣,緊接著臉上露出深深的怨毒與殘忍。道:

“即便是死,我也會拉著你一起,貧僧倒要看看,你要是死了,那小子會怎麼樣?”

陸仙兒淡淡一笑,並不被天智上人的話語所激。對於和天智上人一戰,最終能否獲勝,她有著足夠的信心。這也是張憶之前安排好的,讓她對決天智上人,紫檀仙子對催命修羅顧若溪。

見陸仙兒並不為自己的話所影響,天智上人也息了這種小心思。他突兀的臉上重新掛上猙獰,盛怒之下的他兩拳將眼前的柱子打碎,陸仙兒也順勢落下。

天智上人此番攻擊來的突然,陸仙兒被打的措手不及,難以避開,而他也要的正是這種效果。

天智上人臉上的殘忍之色更加明顯了幾分,正準備憑藉一雙金剛一樣的拳頭將陸仙兒打成粉碎。

至於憐香惜玉,有生以來,他還從來都不知道那是何物。

一切來的是如此突兀。

天智上人大成的金剛拳威猛霸道,打石頭粉碎,生鐵也能打個窟窿,陸仙兒嬌柔受弱之軀,如何能夠承受他這一拳?

先前她只不過是中了天智上人的半拳,威力不足一半,便已經深受重傷,半邊身子塌陷,骨骼粉碎,倘若這一拳被砸個結實,她焉有命在?

天智上人也知道陸仙兒此刻身在空中無處借力,加上事出突然,她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故而這一出手便是全力,將剩餘的內力全都彙集於右拳,

然而就在天智上人滿以為一切都將結束時,陸仙兒突然將手中的白綾揮出,銀鈴聲飄蕩,白綾快速的將天智上人揮出的右拳緊緊纏繞,她順勢一拉,整個人借力,從天智上人的頭頂翻過。

而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伴隨著殺豬一樣的慘叫。

天智上人渾身爆發出強大的氣勢,雙手一陣亂舞,直中陸仙兒的胸口,將陸仙兒直接震飛,檀口中鮮血狂吐不止,足足倒飛出了五十丈之外,將兩方之人砸倒了一大片,再也難以起身。

而她一直拿捏著的那一根白綾也在此刻斷裂成了無數節,那一對銀鈴,也被天智上人一拳捏碎。

而陸仙兒在落地之後,臉色灰白一片,緊接著一陣殷紅之後,忍不住又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染透了白裙,粘住了秀髮,身上更是浮現出了一縷死氣,舉世無雙的仙顏上此刻更多了幾分楚楚動人,讓人心生憐愛。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你這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天智上人雙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雙眼,卻依舊有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剛剛在那千鈞一髮之際,陸仙兒。手中的白綾似乎活過來一樣,如一條狂蛇,靈敏的繞過了天智上人的拳頭,重重的擊在了他最脆弱的眼睛上。

原本以天智上人的《先天不壞金剛體》,更勝於少林的金剛不壞神功,同樣更勝於大成的金鐘罩和鐵布衫,他將自身的防禦做到了極致,根本毫無破綻可言。

只是陸仙兒這長久的消耗下來,即便是這老和尚的先天不壞金剛體,此刻也露出了破綻。

而陸仙兒眼疾手快,心思更是靈敏至極,她示敵以弱,置之死地而後生,故意賣出破綻,讓天智上人上勾,所以才有了之後發生的這一幕。

天智上人縱有不世神功,但雙眼不能視物,此刻也是徹底陷入了癲狂,他利用聽聲變位,大致分辨了陸仙兒落地的地方,想也不想便朝著這邊殺來。

“是仙兒姑娘……快救她……”

正在和一群錦衣衛大戰的五花和尚他們見狀,遠遠的便馳援而來。

只是這些錦衣衛卻又不傻,如何肯放他們離去?更何況人數上本就落進下風的他們此刻身體疲憊,功力不濟,連能夠支撐多久都難以說得清楚。如此下去他們恐怕自身都難保,更別說是救人了。

雙眼已瞎的天智上人此刻也難以分清是敵是友,更何況此刻的他也無心區分,一路橫衝直撞,但凡遇到之人全都舉起殺拳一拳斃命,難有一合之敵。

殺的周圍之人莫不望風而逃,心中忐忑。

陸仙兒疲憊的眸子死死的看著不斷接近的天智上人,一股死亡的危機遍佈他的全身,讓她只感覺渾身汗毛炸起。

她想動,但體內卻傳出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知道她五臟俱裂,已經喪失了戰力。

原本她的計劃可以做到一擊必殺,就算是不能做到一擊必殺,也必然讓天智上人徹底成為瞎子,到時候再補上一刀,還怕他不死嗎?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天智上人本能的警覺如此之高,在最後關頭讓她徹底喪失了戰力。

此刻她渾身氣力皆消,體內雖有部分內力還可以放手一搏,但身體卻不足以支撐她施展。剛剛她已經嘗試了幾次,想要支撐著站立,都難以做到。

難道就要這樣死了嗎?

陸仙兒艱難地抬頭,看著半空中依舊猶如兩顆流星一樣不斷碰撞的張譯憶和薛仇兩人,看天色時陰時晴,這天地間忽明忽暗,她卻突然笑了起來。

“不,我不會死。我此刻身受重傷,身體雖然難以支撐再次一戰,但你曾經說過,樂中聖著,萬物皆可為器,我雖不敢比擬樂中聖者,卻也勉強可以做到這一點。我彈琴這麼多年,自可形成天殺之音。”

陸仙兒自言自語的說完,竟然對已經在。距離她僅有一丈有餘的天智上人置之不理,兀自閉上的雙眸,雙手輕輕按在了空中。

“仙兒姐姐……”紫曇仙子注意到這邊的狀況之後,想要趕來馳援,但距離尚遠,一時難近,加之這些千人衛發了瘋一般阻擋,讓她只能心中焦急而束手無策。

“小賤人去死……”天智上人口中暴喝一聲,沾滿鮮血的雙手捂耳成拳對著眼前狠狠的搗出。

雖然他此刻眼睛看不到了,但他的聽覺依在,嗅覺如常,知覺也依舊無比靈敏。

兩隻巨大的拳頭將眼前的半空中的空氣抽乾,拳頭尚未落下,陸仙兒身下的一片大地已經開始凹陷了進去,而陸仙兒身下盤坐的咫尺之地,似乎成了這世間唯一的淨土,依然如故。

但他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天塌地陷的壓迫感和近在咫尺的死神氣息。

但她神色卻無比平靜,沒有任何懼意,靜靜的盤坐那裡,雙目緊閉,顯得無比神聖。

一隻巨大的拳罡從天而降,距離陸仙兒越來越近,但她卻像是沒有發覺一樣。

然而就在天智上人的拳頭距離陸仙兒的身體只有不到一尺時,她靜靜按在空中的雙手動了。

十指輕彈挑撥,竟然真的有聲音發出。

“叮咚……叮……”

一道道清脆的琴音遍佈當場。

天智上人的身體一滯,感覺自己快速下落的拳頭像是陷入到了沼澤中,速度一點點的變緩,威力也慢慢減弱。

他鼻中冷哼,拳頭用力一震,整個人便掙脫出了這音符的束縛。

然而他剛要再次有所動作,又有一連串的音符貫入到他的耳中,每一道音符落入耳中,就像是一道道崩雷在他的耳中炸開,摧毀著他的身體,消磨著他的內力,更加摧毀了他的意志。

天智上人用力抱住自己的頭顱,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

他竭盡全力想要調動內力去抵擋,但此刻他體內的功力已經不足以抵擋這殺音。

琴聲越來越急,每一道琴音進入到他的耳中,都會砰然炸開,如同萬將擂鼓,10萬天兵共同討伐。

天智上人身軀踉蹌狼狽無比,卻一直堅持著不倒,他掙扎著想要進前,卻根本難以做到。此刻,他的身體像是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控制,根本不由自主。

他此刻心中清楚,只要衝到這個女人的跟前,必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他,但他卻難以做到。

“當……”

琴音一變,如同萬獸齊出,發出嘶吼聲,咆哮聲,鐵蹄奔騰之音,重重的踩踏在天智上人的心頭。

天智上人疼得滿頭大汗,流入到眼眶中,讓一對眼眶變得更加血肉模糊,也更加疼痛難耐。

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倒在地上來回翻滾,想要以此來減輕疼痛,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感覺體內僅存的那些內力,正在被快速的消耗,這一道道琴音貫入他的身體,也正在破壞著他體內的器官,也正在快速消磨著他體內的生機。

陸仙兒的琴音再變,越來越平緩,讓人聽後感覺猶如暖陽初升,春風襲來,百花盛開,讓人只感覺愜意舒服。漸漸的天智上人的慘叫聲越來越弱,直變成微弱的呻吟。而他掙扎翻滾的幅度也越來越小。

感覺身上的疼痛正在逐步減弱,但天智上人心中卻是一片死灰。

他知道這是自己體內的生機即將被消耗完的前兆,只要這琴音一停,自己怕是會立即斃命。

果然,琴音再變,天智上人只感覺自己突然身處在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聽聞水聲潺潺,看湖光山色,沐浴春風,觀陽看雪,賞景看日月。

隨後這琴音戛然而止。

天智上人掙扎了10多次,才勉強掙扎著站起,他跌跌撞撞,臉上卻滿是怨毒之色。他指著陸仙兒,咬牙切齒的說道:

“貧僧習武一生,殺戮無數,自以為天下無敵,不想在這中原處處碰壁,最終更是死在了你這麼一個黃毛丫頭的手裡。

貧僧並非是武功不如你,只是被你所克,一身力量,能夠施展出來的不足六成。

沒想到,貧僧沒有親自死在你的手裡,卻敗亡在你的音律之下。無器而樂,樂中之聖,只是貧僧不甘心啊……不甘……”

天智上人情緒激動的說了一半,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而陸仙兒,也是嬌軀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她心中暗自慶幸,此戰雖然無比兇險,但最終,她僥倖勝了。

周圍的不少人呆呆發怔,有些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沒有琴,卻能夠彈奏出天音,再將內力貫穿其中,形成殺伐之道,這是多麼高超的能力才能夠做到?古往今來,又有誰能夠變出其右?

“陸姑娘……”

“仙兒姐姐……”

青玄師太和上官琳她們解決完跟前的對手,來到陸仙兒的跟前,將她輕輕扶起,滿臉擔憂之色。

“放心吧,我沒事。”你們去幫忙吧。陸仙兒笑著說道。

“不用了,有紫曇姑娘幫助,那些錦衣衛和千人衛,根本不足為慮。我們的人現在已經完全處於上風,根本用不了半個時辰,定然能夠將這些奸賊盡數伏誅。”青玄師太無比自信的說道。上官琳跟著點頭。

陸仙兒看了看戰團,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有了紫曇仙子騰出手,她知道眼前的戰鬥已經成為定局,不可更改了。那些千人衛雖然身穿鎧甲,刀槍不進,內力也難傷,卻擋不住音波的攻擊。

在一個武之極高手的眼裡,這些所謂的千人衛,完全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就如當初在少林,天智上人,險些將千人衛滅絕!

時間緩緩而過,到處傳來喊打廝殺聲,遍地屍骨,血流成河,到處都是血腥味,令人作嘔,足足維持了半個時辰之後,眾人之間的戰鬥停了下來。

那些錦衣衛和千人衛被殺死了大半,剩下的全都棄械投降。

而桃花村和十大門派為首的這些江湖人士,也是死亡慘重,剩下的一半也是個個身上帶傷,半死不活。

就連武城的君莫,御酒山莊的幾位莊主也都如此。

解決完這些人之後,紫曇仙子一步跨出,來到了陸仙兒跟前,不顧陸仙兒的拒絕,為她灌輸內力,且加以治療,讓陸仙兒的傷勢暫時穩住。

“紫曇姑娘,陸姑娘的傷勢怎麼樣?”一群人緊張的看著紫曇仙子。

紫曇仙子搖頭,凝重道:

“仙兒姐姐體內的傷勢極為嚴重,以我的能力,只能暫時穩住不被惡化,最後如何,我也不知。”

說完,她抬頭看向半空,卻突然愣住。

跟前的人全都跟著抬頭,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只見一顆流星從天而降,正朝著地面墜下,帶著一團烈焰。仔細一看,其中卻是一道人影夾雜其中。

“張憶……”

紫曇仙子眼中一緊,不由分說,一步從原地邁出,朝著流星追去。

陸仙兒同時想要動身,卻毫無氣力可用,稍一動彈,就忍不住悶哼一聲,嘴角又有血跡流出。嚇得一群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僅僅數個呼吸,紫曇仙子便帶著渾身狼狽的張憶來到眾人面前。

“張憶,你怎麼樣?”

“張少俠,你沒事吧?”

“張兄弟……”

此刻的張憶看起來觸目驚心,渾身破破爛爛,血肉模糊,兩條臂膀關節處白骨森森,耷拉下垂著,血淋淋的血管筋絡爆起直跳,身下肋骨多處斷裂,細看的話,甚至可以看的見斷裂肋骨下的臟腑跳動。

若不是隆隆跳動的心臟,還有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怕是誰也不會把他當成一個活人。

聽見眾人急切的聲音,張憶聲音微弱的道:

“我沒事,都是些皮外傷。”

這也叫皮外傷?

眾人眾人相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遠處突然有人影落下,卻是那薛仇,他此刻看上去雖然披頭散髮,衣衫破爛,渾身也掛滿了血漬,但比起張憶的慘狀來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所有人心頭同時一涼,緊接著感覺苦澀不已。

這樣的結果讓他們不願意去接受,更加不敢去接受。多出一個武之級境界的高手,就可以左右整個戰局。要是多上一個道之始,那又當如何?

而現在事實便是,薛仇贏了,張憶敗了,而且敗得如此徹底。那他們之前辛苦拼搏,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白費而已。

遠處的幾波大戰依舊還在繼續,但紫曇仙子和陸仙兒她們卻一個個感覺脊背發寒。心中倍感無奈,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在不做掙扎而已。

她們雖然身處在武之極,但比起真正的道之境,無疑是天地之差,日月之別。更何況,她們此刻受傷的受傷,沒受傷的也不足巔峰戰力,這如何能擋?

難道,今日真的要全滅於此嗎?好不容易才從大戰當中苟活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多呼吸幾口空氣,就又要命喪黃泉嗎?

看到叛逆盡數伏誅,皇帝朱元璋心中欣喜,不在眾多護衛以及無情公子吳清揚等人的保護下正朝著這邊趕來,然而還沒走到近前,就正好看到發生的這一幕,他不由得止住腳步,只感覺心頭有一座大山狠狠的壓下。

這種給予希望卻瞬間破滅的感覺,著實令人難受。想他堂堂九五之尊,何曾有過如此提心吊膽,如此複雜多變的心情?

眾人舉步維艱,心中沉重,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

“清揚,你們快逃吧”霍雨蝶小臉蒼白,她輕輕拽著吳青揚的袖子小聲說道。

“逃?能夠逃到哪裡?這姓薛的本就擅長輕功,實力到了他那種地步,普天之下除了張憶,沒有人能夠逃得過他的追殺。

而現在我們連最後的希望都喪失了,這天下雖大,但我們卻無處可逃。

對不起雨蝶,是我害了你。”吳清揚滿臉苦笑著說道。

霍雨蝶眸中含淚,不斷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與他們截然相反的是,那些繳械投降之人臉上露出狂喜。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趴在邊緣,如同死狗一樣的毛驤臉上在此刻重新煥發出了神采,他知道自己的機會又來了。雖然現在武功被廢,但對於一個道之始級別的高手,讓他恢復卻也不難。

就在他心中做著黃粱美夢之時,薛仇。似乎聽到了他心中的呼喚,突然朝著他看來。

“毛驤,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