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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蘭奇的帝國傳奇開幕
九月末。
克瑞瑅帝國南方，波札那行省。
金黃的樹葉在微風中飄落，陽光透過薄雲，和秋葉一起落在在魔導列車的車頂上，列車徐徐停靠在月臺，乘客們紛紛湧向車門。
乘客們的末端，一位老紳士單手提著箱子，不急不忙，等到前面的乘客逐漸都上車了，他還在月臺等著。
他戴著手套，拄著手杖，身材高挑，看起來年紀約有六十卻依舊站姿挺拔。
稜角分明的臉，高高的顴骨和深邃的眼窩讓他的眼睛顯得有神，雖然眼角已經爬上了皺紋，但依然掩蓋不住那明亮的目光。
花白的頭髮略微卷曲，修剪得當，梳理得一絲不苟，在腦後紮成一個小辮。
老紳士深吸一口清涼的秋風，像西洋棋一般佇立著不動。
【洛維亞，克瑞瑅帝國北邊境格蘭威弗利人，六十二歲的出版商，稍微有點積蓄的邊境平民，想來帝都布利爾達做點生意。
】
蘭奇又在車廂的倒映上仔細端詳了一下自己的裝扮，確保沒有任何破綻，這才不緊不慢地走向列車。
這位叫洛維亞的老年出版商，原本是泊森王國安排在克瑞瑅帝國的間諜人員，在奈傑爾能夠給蘭奇找出的安全身份裡，只有這位軍人的身材和蘭奇最接近，能夠最簡化易容的難度。
出現在前方彬彬有禮的乘務員攔住了蘭奇的去路。
蘭奇將行李放在置物架後，端坐在柔軟的椅墊上，身心都得到了放鬆。
她看蘭奇每天化妝都覺得麻煩。
——這是他來到克瑞瑅帝國之後的新身份。
蘭奇在心裡嘆息。
“先生，請出示您的車票.”
列車內部裝潢古樸典雅，紅木箱體上雕刻著花紋，散發出陳年木料的幽香。
蘭奇點頭示意，接過車票。
蘭奇沿著過道，嘴角默唸著門上的號牌，很快找到了自己的隔間。
一旦進了首都布利爾達，想搞到新身份並更換會更麻煩，需要大量的情報和準備，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識破。
蘭奇慢慢收回了撐著下巴的手，老先生不太該做出這樣的動作。
變成了狂愛魔王的塔莉婭雖不像大愛詩人那樣活潑，但來到克瑞瑅帝國後，她絕大多數時候都得維持著魔法卡牌狀態，除了睡醒就是看著蘭奇的生活，逐漸發現自己好像只能和他聊天打發時間了。
車廂裡的過道上，乘客已經比剛到站時少了許多。
要是有個更方便的身份就好了。
“不是女性就實在是萬幸了.”
蘭奇不禁撐著下巴，望向車窗心想。
“謝謝.”
應該更老成、端莊一點。
由於只是短途列車，並沒有臥鋪，每個隔間應該都有兩位乘客，不過相應的很豪華舒適，有寬大的座椅、寬敞的置物架。
赫頓王國的南方要麼是南萬緹娜邊境領，要麼就是南邊的廣袤疆土克瑞瑅帝國。
每當去找伊刻裡忒學院的熟人問起有關於弗雷的事時，無論是莫納斯特會長還是路維希爾書記都絕口不提，唯有會長向蘭奇稍許暗示，弗雷在告別時可能是向南而去了。
可為了掩人耳目，這些都是必須的，光靠化妝沒法變成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
“歡迎乘坐布利爾達號魔導列車，404號房間請沿直走到四號車廂，第四個房間，祝您旅途愉快！”
蘭奇提著行李走在其間，只感覺到十分寬敞。
“演老年人類讓你很難受吧？”
他不慌不忙地從口袋掏出票據遞了過去。
而且拿戴著手套的手觸碰面具總有些異樣。
“四零三，四零四……”
忽然間他很想念弗雷，調查取證和搞情報還是偵探弗雷的專長，當初在王都伊刻裡忒和弗雷一起辦案的時候，就沒見過弗雷開不了的鎖和搞不到的證物。
乘務員多瞧了一眼這個帥老頭，用手中的裝置將其校驗成功，立即側開身為向蘭奇指引出方向。
由於奈傑爾一開始就說過，為了確保絕對安全可靠，不一定能有合適的身份，加之蘭奇還拜託奈傑爾加快，所以最後只能有這個身份能確保絕對安全且勉強夠用。
自從去北大陸前與弗雷一別，已經快一年沒有見過弗雷了。
車窗外，蒼翠的群山連綿不絕，放眼望去，秋色滿山，層林盡染，美不勝收。
塔莉婭在蘭奇腦海中傳來意念。
說實話，蘭奇從沒扮過老人，只能儘量去模仿最熟悉的波拉奧教授平時的姿態。
雙層的複合玻璃上還倒映著他的新面容。
原本維持著這個身份的泊森間諜洛維亞老爺子，作為出版商，博學多識，見解獨到，無論是文學、歷史還是哲學，都能侃侃而談，還好蘭奇也都懂一點，可以勝任扮演工作。
此刻的他穿著考究的克瑞瑅風格黑色外套，領口和袖口均繡有暗金花紋，內裡一件墨綠色襯衫，看起來姑且還像一個商人，雖然是意義不明的出版商。
他開啟門走了進去。
克瑞瑅帝國諸多核心城邦的外圍都有帝國系魔導工學獨特的驅散魔導結界地帶，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除了可以在平日用的常態偽裝魔法【變化術：人類】，蘭奇還必須準備好物理偽裝扮成新的身份，用雙重偽裝以確保透過驅散結界地帶時，就算魔法被驅散了，還有物理偽裝保持著。
不過好在，一旦透過了驅散結界地帶，接著進入首都布利爾達內部，絕大多數時候仍可以繼續用他獨特的變化魔法【變化術：人類】，不用擔心這個超古代魔法被輕易識破。
現在將這個身份交給蘭奇，原本的洛維亞老爺子也可以回泊森王國退休了。
“你這傢伙還挺會演老登的嘛.”
塔莉婭又觀察了一番蘭奇，在蘭奇心裡和他聊道，她感覺蘭奇是越演越好了。
“……”
蘭奇一時語塞。
老登的意思是誇讚“老人仙風道骨，羽化登仙”，這是上次他解釋給塔莉婭聽的，沒想到塔莉婭真的記住了。
“仔細一想，你的外貌如果變老，其實一點違和感都沒有，連休柏莉安都總說你在學校裡就像個老校長，只是頂著一副年輕人的面孔，反倒顯得有點妖了.”
塔莉婭口無遮攔地評價著蘭奇。
“……”
蘭奇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只覺得塔莉婭有點該死了。
魔能氣壓機轟鳴，列車漸漸駛離車站，速度越來越快，窗外的風景飛速後退，蒼茫的山色、金黃的樹葉交相輝映，構成一幅絢麗的流動畫卷。
車廂內十分安靜，只聽得見規律的車輪聲。
沒想到終於到了這一天，他要前往南大陸上最為強盛的克瑞瑅帝國的腹地，那裡不僅危險，是帝國系魔法工學的發源地，同樣也是克瑞瑅帝國大權力者們的聚集地。
甚至，有可能在布利爾達遭遇迴歸休整的十二軍神。
根據奈傑爾給出的盟軍情報，除去參戰的十位軍神會流動返程，有兩位軍神會常駐於此。
分別是受封金剛石之座的第一軍神海辛託斯，和受封水蒼玉之座的第六軍神薇奧萊特。
持有【原初石板-斬擊】以及【原初石板-冰】。
蘭奇從口袋裡取出地圖書，仔細核對起中轉站和接駁線路來。
這個環繞著克瑞瑅帝國首都布利爾達的交通中樞行省波札那，位於克瑞瑅帝國的東南部。
面積129654平方公里，是克瑞瑅國面積第五大的行省，人口約1240萬，人口密度相對較低。
從波札那行省的邊際前往首都布利爾達，不需要太久的車程。
這也是蘭奇的最後一次換乘，只要再渡過一次首都的魔導驅散結界地帶和檢查關口，他就將抵達目的地。
思緒神遊之際，列車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將蘭奇拉回了現實。
隨著一聲悠長的汽笛，列車開始駛入群山環繞的隧道。
蘭奇發現隔間只有自己一人，看來運氣還不錯，另一個座位的票說不定是沒賣出去。
然而好景不長，包廂門吱呀一聲開啟。
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輕人邁步而入。
他看上去約莫二十出頭，身材頎長，穿著一襲剪裁講究的藏青色長衣和正裝。
似乎是在發車前的最後一刻才趕上這輛列車，又在車廂裡尋找了一會兒隔間和座位。
“看來沒機會吃布利爾達號特供的盒飯了……”
塔莉婭在蘭奇心裡小聲嘀咕道，略微有點委屈。
本以為蘭奇能獨享包廂，她也說不定能趁機出來把盒飯吃掉，現在看來是妄想。
“……等下身體給你，你來吃就好.”
蘭奇好像有點於心不忍，在心裡對塔莉婭道。
反正這頓午飯也不過是填飽他的肚子罷了，由誰來吃都一樣。
“真的嗎？”
塔莉婭問道。
“是的.”
蘭奇向她確認了一遍，他感覺塔莉婭整個人都開心起來了。
和塔莉婭簡單意念交流完，蘭奇收起心念，端正坐姿，對同行的乘客以示禮貌。
黑髮藍瞳的青年落座後朝蘭奇投來一個友善的微笑。
他們的眼瞳都是藍色，只是深淺有著輕微差異。
或者說這是在克瑞瑅帝國最常見的瞳色。
“你好.”
青年先開了口。
爽朗而又穩重的氣質，讓他看起來比相貌成熟了些許，也許大概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
“上午好.”
蘭奇本不想多言，但既然對方主動搭話，只好微微頷首以示回應。
與他自身蘭奇·威爾福特的性格不同，他目前所扮演的洛維亞老爺子孤身一人久了，沒有妻子和兒女，平時除了商務工作會更為沉默寡言。
對面落座的黑髮藍瞳青年似乎並不介意蘭奇的冷淡，只再度微笑，自顧自地整理好行李，在對面的座位安頓下來。
與此同時，列車再次鳴響長哨，正式駛離了波札那的邊際城市。
列車在隧道中穿行，透過車窗，依稀可見外面蒼翠的樹影飛馳而過。
遠處，皚皚白雪覆蓋的高峰矗立在天際，如睡蓮般聖潔。
克瑞瑅帝國波札那行省有名的山嶽很多，就像影世界裡的霍寧帝國，那座聖堂古堡便是築在千米高山上，而在山頂的氣候會常年非常寒冷。
蘭奇看得有些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手邊還有看到一半的《克瑞瑅中央日報》。
【遠征軍西部戰況勢如破竹，碧玉之座第四軍神，皓金石之座第八軍神勢不可擋！】
這樣的大標題赫然印在頭版。
相比起王國聯合同盟東部地區，西部樞紐區的戰況仍舊最為激烈，場面一度難分難解。
報紙上還配發了一張黑白照片，赫然又是一位盟軍方八階強者的死亡公示。
克瑞瑅帝國的將士個個面帶喜色，高舉雙臂，彷彿在向全世界昭告這場勝利屬於他們。
蘭奇的呼吸變緩了半分。
雖然身在敵營，他要完美地扮演成克瑞瑅帝國人，不能帶有半點個人情緒，但每當看到這些就會想起洛倫院長，讓他心裡發堵。
他沒資格說克瑞瑅帝國軍神三打一的戰術卑鄙，因為他也用過，可問題是西格麗德三打一阿斯克桑是阿斯克桑同意了的，而軍神的三打一圍剿，洛倫肯定不同意。
最終蘭奇只能找回當初在北大陸時的那份冷靜，讓自己忘掉自己其實是王國人這件事實。
“這場戰爭真是件殘酷的事.”
對面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打斷了蘭奇的思緒。
蘭奇緩緩放下報紙，只見對面那位黑髮藍瞳的青年正專注地望著他，似乎這個青年今天也已經看過這份報紙的內容了。
面對對方的主動聊天，蘭奇覺得還是得寒暄兩句。
“話雖如此，我們這種老百姓也管不了這種事.”
蘭奇輕微搖頭感嘆。
他想避開這個話題。
從對方的態度看來，是不太像對戰爭抱有支援態度的帝國年輕人，也是因此，蘭奇願意跟他聊兩句，但蘭奇不想鍵政，這個話題在如今的首都布利爾達很敏感，如果有明確的反戰意向，很可能會涉及動搖軍心、叛國等罪名被捕。
“願女神大人庇護受難的百姓.”
黑髮藍瞳青年像看懂了老紳士的意思，祈禱道，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蘭德里·瓦辛頓.”
青年伸出了手。
蘭奇注意到對方的舉止頗為優雅，顯然是經過良好教養的。
“我是洛維亞，一個出版商.”
蘭奇如實回答，對對方表現出恭敬。
在克瑞瑅帝國，沒有姓氏就代表平民出身，簡單易懂。
“洛維亞先生，您不必感到拘束，我的家族雖然舊日顯赫，如今早在已沒落.”
黑髮藍瞳青年似乎看出了蘭奇的顧慮，主動解釋道。
蘭奇打量了對方一眼。
原來他出身貴族，難怪談吐不凡，卻又沒有貴族的倨傲。
“您是第一次來首都布利爾達嗎？”
青年問道。
“是的，邊境現在確實不太安全，我這身老骨頭希望能夠來首都看看風光，養養老.”
老頭蘭奇點頭道，
“你呢？身為貴族伱沒來過布利爾達嗎？”
他又問對方，看起來這個青年和自己一樣對首都感到陌生。
“我也是第一次來王都，我從本質上來說，是作為平民長大的……”
黑髮藍瞳的青年十分健談，接著就和蘭奇聊起了他的貴族過往。
蘭奇姑且也當打發時間，本就不願再看報紙了，便摺好了報紙，耐心聽青年講起了他的事。
他這個邊境沒落貴族的家族在古時候的克瑞瑅帝國算得上是名門望族，然而從前幾代開始出敗家家主，到了他這一代時，除了還有個世襲來的頭銜，已經和平民沒什麼差別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姑且沒有負債。
“我的家鄉，偏遠的帝國西邊境，不是個什麼好地方，窮山惡水，遠離首都，好在自身算是有些天賦，靠自己的力量畢業於邊境最好的魔法研究學校，原本打算就在邊境安分的過一輩子，也不考慮復興家族什麼的，然而如今戰爭爆發，為了躲避被徵召上前線，我只能嘗試著應聘首都這邊的工作，沒想到竟然很順利的就透過了.”
蘭德里·瓦辛頓坦然地說道。
“像您這樣才華出眾的人，即使不談身份，去那裡一定也能得到一份好差事吧？”
老紳士模樣的蘭奇猜測。
即使不需塔莉婭幫忙，蘭奇也大概能感覺到對面這青年身上的魔力十分強，同時還是研究型人員。
留在邊境，很有可能受到軍方強制徵召。
“您過獎了.”
黑髮藍瞳青年報以一笑，搖了搖頭。
“肯定是很厲害的工作.”
蘭奇追問道。
這時候如果直接追問，對方可能會感覺到他是在探究對方，反倒是繼續誇讚，可以讓對方自然而然說出來。
如果他們倆的目的地都是首都布利爾達，且對方充滿了青年俊才的氣息，那麼蘭奇也不介意儘可能的結識人脈。
“也不算什麼大事.”
黑髮藍瞳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鬢角，
“其實我是去那裡任教的，擔任聖克瑞瑅修道院的教授，或者說克瑞瑅皇家魔法學院更正確吧.”
“還真是厲害.”
蘭奇略微驚訝，隨即由衷地讚歎。
對方所說的那所學校，前身名為聖克瑞瑅修道院，如今成了獲得克瑞瑅皇室支援的魔法學校，又稱克瑞瑅皇家魔法學院。
儘管如此，由於其完整儲存了古時聖克瑞瑅修道院的原貌並以及為中心擴建成了一座小鎮的規模，不少克瑞瑅帝國人仍舊願意將其稱為修道院。
它是超越了南大陸王國聯合同盟國諸多學府、被稱為整個南大陸上最頂尖的人才搖籃，匯聚了無數天資卓越的學子。
能成為聖克瑞瑅修道院的老師，必定要經過層層篩選。
“您過譽了，考核的時候，我也是僥倖透過，可能是因為學校如今不少教師都因為戰爭加入了軍方，同時經費還被削減，學校又不願意多擴招教資，更是在這個時期找不到多少合適的人，於是最後被我這個邊境人撿漏了.”
黑髮藍瞳青年謙虛地說，
“當然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學院裡貴族派和民眾派的對立，導致了最後校長出於權衡利弊的考慮，選中了還算是個貴族的我……”
他又小聲地自語了一句。
“能透過就已經證明了你的實力，縱使有很多時局原因，我聽說評審老師們可都是一等一的嚴格，哪怕一點瑕疵都容不得.”
蘭奇像長輩般寬慰道。
如果他是校長，對於眼前這個青年應該也會覺得相當不錯，其身上微妙的神秘感正是才華橫溢和深不可測的具現化表現。
“謝謝您的鼓勵.”
黑髮青年釋懷一笑。
兩人聊著聊著姑且就聊熟了。
乘車的時間也感覺快了不少。
蘭奇倒覺得感覺不錯。
以前最開始，第一次從南萬緹娜領老家出發坐魔能軌道列車去王都時，與塔莉婭同行那才是坐牢，兩個人一路上就沒聊過幾句話。
“……”
塔莉婭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沒有對他說什麼。
那個時候的她確實對蘭奇沒太多好感，他只是比普通人強一點，算個金主。
現在也不說對蘭奇有什麼好感，頂多只是願意幫他做做飯，照顧一下他。
車廂隔間裡。
“對了，說到南大陸的戰爭，您聽說過一個傳言嗎？”
黑髮藍瞳的青年壓低了半分聲音，向蘭奇問道。
“什麼傳言？”
蘭奇好奇地問。
“據說王國聯合議會同盟那邊用超古代神物【占星羅盤】做了一次占卜，他們尋求了一個非常籠統的問題，大抵就是可能影響這次戰爭的特殊節點.”
黑髮藍瞳青年解釋。
“這怎麼占卜得出來？難不成真佔出結果了？”
蘭奇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假裝不太懂占卜術和占卜道具。
來到克瑞瑅帝國的這些天，他作為平民，其實沒有渠道聽到太多有關戰爭雙方的內部情報，也沒到需要和泊森王國的間諜接頭的時候，蘭德里·瓦辛頓這個聖克瑞瑅修道院的準教授，明顯知道不少訊息。
跟蘭德里簡單的交談，已經讓蘭奇目前收穫頗豐，他甚至產生過懷疑蘭德里的想法。
但仔細想來，自己的蹤跡應該很難被占卜，經過命運女神的干涉，占卜魔法會被嚴重誤導，這是他透過多次經歷的對照，和普拉奈一起推斷而出的。
再加上他有普拉奈的【真理印記】，同樣可以增加對占卜魔法的抗性。
據普拉奈所說，恐怕起碼要九階占卜魔法才能獲得較為準確得出相關於他蘭奇的情報。
根據蘭奇的感受和推斷，蘭德里對他並無惡意，身份也沒問題。
“最終占卜出的沙畫模糊不清，可經過標誌建築物推斷，就是在克瑞瑅帝國的首都布利爾達，而畫面中像魔神一般的身影，正在危害著這座城市……”
黑髮藍瞳的青年表情逐漸變得不解，喃喃道。
“是誰？”
蘭奇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
“即使是克瑞瑅帝國這邊也分辨不出來那幅畫中的人物是誰，經過諸多比對，其特徵相似度較高的有幾種可能，很有可能是克瑞瑅帝國內部恐怖組織【銀月維新會】的尊者，也可能是帝國方的強者叛變或者盟軍方的強者潛入，還有可能是合作方-樞機主教本就不值得信任，當然其中最驚悚的一種，那就是已死的人魂兮歸來.”
青年沉聲道。
“……”
蘭奇沒有說話。
“您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黑髮藍瞳青年問道。
“我只是覺得，這多半又是編撰出來博人眼球的媒體推斷.”
蘭奇老成地聳了聳肩，
“畢竟要知道，傳言這個東西只要經過了幾道嘴，就會變得和最開始完全不一樣，什麼離譜的內容都有了.”
雖然蘭奇嘴上這麼說，但影子裡的貓老闆已經害怕起來了。
那絕非空穴來風。
因為蘭奇確實可以讓人復活，而且不需要經過對方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