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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一鳴的網約車已經停在了聚龍華府正大門最近的一個街口處。
他已經觀察了半個小時。
聚龍華府,本市四大別墅區之一,
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里面住著的,非【富】即【貴】。
毫無疑問,這些高檔的別墅區,它的物業以及保安也是一流的。
所有進出的人員都需要門禁,
而且,外賣快遞只能放在別墅區門口特定的地點,
也就是說,
閒雜人等一律免入!
在這半個小時之內,任一鳴透過手機地圖加上小五給他的資訊,基本已經摸清楚了黃毛家所處的位置。
現在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如何進入聚龍華府。
天氣預報說下午三點之後會有雨,這場雨會持續一天一夜。
如今的天氣預報已經準得離譜,地球外飛的氣象衛星,我國的至少佔了七成。
這會是任一鳴最好的掩護,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
國家反腐的力度越來越大,很多小官員已經開始夾著尾巴做人。
他們有一個共識,
那就是希望能夠【平穩著陸】,這樣他們才有【命】去揮霍他們貪沒來的民脂民膏。
這個黃毛的父親,就是本地住建局的二把手。
這是個油水部門,權力極大。
這黃毛的父親,任一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在國家如此高壓反腐的情況下,還敢入住高檔別墅,雖然這別墅的戶主用的是別人的名字,可想而知這黃毛的父親平時官威有多大!
上帝欲讓其滅亡,必讓其瘋狂。
我任一鳴不信什麼上帝,
我只知道,先撩者賤,打死無怨!
當你的敵人向你亮出獠牙的時候,你要做的,就是放棄所有的仁慈。
要麼,就直接送他下地獄,
要麼,就隨時等待著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反撲。
任一鳴在腦海盤算著如何用【最合理】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
【熱搜】的熱度終會過去,網際網路是沒有記憶的,這已經被驗證了千百次。
要想一勞永逸的保證他一家的安全,送這個王局長【下地獄】的最好方法就是,
讓他進去蹲號子!且是永不能翻身的那種!
對於眼前無權無勢的任命一鳴來說,他可以做到嗎?
任一鳴搖下車窗,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
然後迅速的離開了現場。
今晚,他還會再來。
而就在任一鳴蹲點的同時,在這個城市另一片商圈裡的一個高階茶舍裡,
老許正在招待一位客人。
“老嚴,我許自安很少求人,這茶已經喝了半個小時了,行不行給句痛快話。”
茶舍裡的老許明顯有些著急。
坐在老許對面的,就是他今日要求的【關係】,老嚴。
正在不緊不慢的喝著茶的老嚴,心裡在做著盤算。
幫?
還是不幫?
“老許,當我是朋友的,聽我一句勸。”
“民不與官鬥,自古皆然。你的朋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這次打擊報復針對的是你的朋友,你只不過是殃及池魚而已。咱們做生意的,要學會明哲保身,這道理你應該懂!”
老許聞言心裡一陣的不舒服,
來之前,他已經預判到了最壞的情況,
但絕不是眼前的老嚴的一口拒絕。
他曾經幫過老嚴一個很大的忙,不然眼前的老嚴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老許放下茶杯,一改往日的和善,冷冷的看著眼前的老嚴。
“老嚴,今天這件事你可以不幫我,看在咱們相交二十年的份上,我只要一個名字。”
“是誰?那小畜生的父親是誰?”
對面的老嚴一愣,他感受到了老許的憤怒。
“老許你這就是何必?你何必引火上身?我這都是為你好......”
老許懶得再聽對方的廢話,一掌拍在桌子上。
“老嚴,二十年的交情換一個名字!”
對面的老嚴終於完完全全明白了老許的態度。
他拿起茶壺,來到老許面前,將茶杯填滿,
然後抬首一飲而盡。
“許自安,今天之後,我不希望我們再有任何的交集......”
然後老嚴頭也不回的拉開了房門。
“住建局,王局......”
這位老嚴像躲瘟疫的快速的離開,
在他的價值觀裡,他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
老許一屁股頹然坐下。
“呵呵呵,二十年的【關係】,許自安,你真的是太傻了!”
“住建局......”
老許第一時間想到了還在第三人民醫院【休息】的陸長青。
上午十一點,第三人民醫院。
昨夜歷經兩次鬼門關打轉的陸長青,悠悠醒了過來。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只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我......我這是在哪裡?我死了嗎?......”
守了一夜的旁邊的副總,聽到陸長青的聲音,渾身一震,猛然站起。
“陸總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醫生醫生......”
眼神逐漸聚焦的陸長青,望著身邊的左右手。
“老劉......怎麼是你?我現在在哪裡?......”
“陸總,你先別說話,讓醫生給您檢查了再說。”
此時的陸長青感到一股倦意襲來,他似乎又想睡過去。
“陸總,您先別睡!醫生,快快快......”
老劉快步的衝出了病房門。
陸長青艱難的挪了挪身體,讓自己的背能夠靠在病床頭上,這樣會讓他舒服一點。
他努力的去回想腦海中的那片空白區,
“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陸長青的愛人,早在十年前就因為癌症去世。
哪怕十年前他已經成為了本市的首富,再多的錢也沒有挽回他妻子的性命。
他的妻子,從他還是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開始,就不離不棄的跟著他。
無論是事業上還是家庭上,妻子都為他獻出了全部。
妻子的死對他打擊很大,所以他陸長青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去續絃。
而他唯一的兒子,早就拿到了米國的綠卡,
此生,都不會再回來了!
他的兒子恨他!
他陸長青擁有了普通人羨慕十世都沒有的財富,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陸長青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病號服,腦子裡斷片了的回憶正在慢慢迴歸。
“酒.......”
“老許的朋友......救了我兩次.......”
此時老劉已經帶著醫生衝進了病房,
“醫生!快快快!給陸總檢查一下......”
那股巨大的睏意再次襲來,陸長青在睡去之前,輕輕的說了一句,
“老劉,去把老許找來......”
上午十一點十三分,
任一鳴的網約車停在了第五中學的門口拐角處的停車位上。
今天是週末,只有半天課。
此時正是家長們接自己孩子回家過週末的高峰期,
學校門口的交警在忙碌的指揮著交通,焦頭爛額。
就在任一鳴滿身歡喜的等待兒子走出校門的時候,
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打破了車內的寧靜。
任一鳴一看手機,
是兒子的班主任。
“你好,李老師。我是任一鳴。”
對於兒子的班主任,任一鳴發自內心的尊重,
她的確是名好老師。
“任先生......”
電話那頭的班主任,今天的語氣有些不太正常。
“怎麼了李老師?是不是任小飛又給我惹禍了?”
“不不不,任先生,小飛是個好學生......”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
“小飛,讓人給打了.......”
“而且.......被捅了一刀.......現在已經緊急送往第三人民醫院.......”
電話那頭的李老師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