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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國,歷城縣。

周野抵達此處時,曹昂得到訊息,便自東平陵趕來。

再見周王,曹昂誠惶誠恐的跪下,盡訴己罪。

周野面帶笑意,道:“你及時開了城門,省卻我許多麻煩,也活了不少將士性命,何罪之有?”

除了青州之地,在冀州夏侯淵、樂進,陳留曹仁那裡,決心投降的曹昂也在發揮作用,勸他們放下武器投降。

為此,在樂進、夏侯淵背後的渤海、清河兩郡之地,已不戰而降。

這讓他們迅速陷入了孤城之境,原本的後方也失去了,軍中抵抗士氣大跌。

原本憑藉將領自身威勢鎮住的局面,也在不斷崩塌,城開投降只在數日之間。

可以說,曹昂投降之後,沒有陽奉陰違,乾的確實十分賣力。

見周野滿意,曹昂也是鬆了一口氣。

“說罷,你要什麼賞賜?”周野笑問。

“不敢奢求賞賜。”曹昂再行禮:“我父親犯下諸多過錯,只希望能彌補一二。”

說完,他抬起頭,忐忑而期待的看著周野。

對於能否讓曹操活命,這點誰也沒有信心。

“罪”和“仇”的事之前已數過一番了。

曹操的情況不是追究不追究罪責的問題,而是他一旦被找出來,無人庇護,必死無疑!

想殺他的人太多,而少數想保他的人又能力不足。

不過,有一人例外,便是周野了。

如果周野願意承擔壓力,庇護曹操,他自然能得苟活。

略作沉吟,周野道:“這是兩碼事。”

曹昂心頭一震,像是遭受重擊,但還是點了點頭,輕聲道:“我……明白。”

“你倒是一片孝心。”周野有些欣賞的道。

不說帝王之家,但凡擁權有利之族,很少能出重情意之人。

孫權是這樣,曹丕也是這樣,翻開書看看,這樣的人數不勝數。

像曹昂這樣的,才是特例。

不等曹昂介面,周野又道:“躲起來是無用的,一切等先拿下他再說吧。”

曹昂連連點頭,心中又存有一絲希望。

“涿郡那還有個曹真。”

“幽州久歇民力,本王不想在此處勞兵,但昨日接到訊息,說涿郡方面抵抗異常強烈,甚有反守為攻之事。”

“你需多費些心力,否則等趙子龍揚兵北上,又要多添不少性命了。”

周野囑咐道。

“是!”曹昂再次頷首。

隨後,周野又提及士族與豪強之事,對周瑜道:“公瑾也需嚴厲一些,務求肅清餘毒,免得將來麻煩,我不喜歡下面有太過嘈雜的聲音。”

周瑜點了點頭,同時也道:“但此類宵小難以禁絕,如今逃避的、隱匿的,將來或許還會冒出。”

規模被壓制了,提不上是什麼威脅,但麻煩還是有的。

畢竟治國是個延續性的事情……他在委婉的表示‘即便現在掃的再幹淨,以後也會有塵埃,得時時拂塵’。

欲求一次淨世再也不被汙垢,那是不存在的事。

“這個道理我自然知曉。”周野一笑,道:“但現在掃的越乾淨,將來越省力,不足為道。”

“你可分出一路人馬,沿海一路北走,冀州、幽州也是一樣的道理。”

幽州雖然很早就納入了周野的地盤,但因距離太遠,又沒有實質性的刀兵清洗。

所以論及‘乾淨’程度,是遠不能和腹心之地比較的。

如今曹操已亡,周野也得抽手將這肅清一遍。

“好。”周瑜拱了拱手。

周野留下二人用晚宴。

晚宴之上,多方捷報連發。

一頓飯的時間,周野總計收到了十三封捷報。

曹昂投降,象徵著曹魏徹底斷絕希望,戰爭真正意義上的進入了掃尾階段。

郡、縣、鄉、關、屯各處官員、駐軍、兵囤紛紛投降。

酒足飯飽。

紗幔之後,浴桶外水汽蒸騰,當中露出半邊光潔細背。

晶瑩的水汽撲在肌膚上,形成一粒粒水珠。

隨著矯健美人的動作,大球小球一塊顫動。

周野一進門,兩個侍女便走了上來,替他寬衣。

“我自己來。”

周野擺了擺手:“你們出去吧。”

“是。”

幾個侍女躬身告退。

周野一入浴桶,水登時漲了起來,激的祝融呀了一聲。

她利索的轉過身來,嬌小的身子坐在周野懷裡,臉上被蒸汽撲的紅潤潤的,開始替周野擦拭著身體。

“你是要宰了曹操麼?”

“為何會有此問?”周野一笑。

“你既然瞞著曹昂,想必是怕他心痛,所以……”

周野輕輕搖頭:“你覺得我討厭曹操嗎?”

“我哪知道喲!”祝融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見過他,只聽人說過,這傢伙黑矮不好看,還色眯眯的……不過,聽外面的風聞,想殺他的人許多呢。”

“是的。”

周野點頭:“要殺他的人多於想救他的人,如此看的話,我殺他的好處大於放過他的好處。”

“但我又聽說,你還挺喜歡他的。”祝融眼珠子一轉:“再說,還有……”

“這些有影響,但都不在考慮之中。”

周野笑了一聲。

“曹操如果活下來,那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

“他活著能給我帶來的好處,勝過他死,僅此而已。”

祝融點頭,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喊了一聲:“我險些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麼事……唔!”

周野一抬頭,這頭母豹已一腿往外跨了去,當場讓他嘴角的毛髮量翻倍。

在他回味過來之前,祝融又躥了回來,手裡還拿著一封信:“公主姐姐從南陽那邊送來的信!”

周野用搭在旁邊的浴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拆開來看。

信中內容不斷,主要就是一點——此番回軍,如何安排?

這是平定天下的最後一場大勝仗。

此戰過後,十三州皆定。

在所有人看來,周野便是再拖也不能把這一次拖過去。

這當然不只是萬年的意思,這主要是功臣集團的意思。

這塊蛋糕已經做到極致了。

隨著周野的停步,許多人的位格也原地踏步了太久。

文臣們忙碌在內,嘔心瀝血;將士們衝殺在外,刀頭舔血——是時候給大家分果子了。

那些久不曾往上挪的功勳文武,也該往上走一步了。

這是每一輪新朝換舊朝必然經歷的過程。

不然,大家拼命奮鬥為了什麼?

而如果周野不往上挪,其他人要提都是白話。

去做漢室故臣?

漢室故臣品秩雖高,但誰都知道,這是虛的!

所有人,所有為這個偌大的周氏王朝付出的文武勳貴,他們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這不過分,這是他們應有的訴求。

所以,周野有怎樣的打算,此番回軍便要有相應的安排。

在祝融的注視下,周野收起了信,放在了一邊。

見美人眸中有愕然之色,周野笑問道:“你希望我當皇帝麼?”

祝融不是扭捏的人,用力點頭:“嗯!”

“眾望所歸,連當今陛下都早有此心,用荀相的話來說,這叫眾歸……眾歸所望!”

“眾望所歸!”

周野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輕輕搖頭:“公瑾今晚都沒急著回去呢。”

很明顯,小老弟也急了。

大規模的勸進早已開始,現在所有人發動了一切可以發動的。

為的,只是周野一個肯定的答覆。

“兄長,此時您還猶豫什麼呢?”

“亂世需要結束,您這一步非走不可!”

果然如周野所料。

他是三天不炮,一炮三小時;不炮則已,一炮暈美人的角色。

昨晚到半夜才睡,結果大早晨就被周瑜給吵醒了。

他急著去辦事,但來都來了,該說的話還是得跟哥說。

“天下是您打的,制度是您定的,無論文武還是百姓皆期盼新朝。”

“此刻若是沒有新朝應運而生,那必然是徒增矛盾啊!”

周瑜素來是溫文爾雅的。

周野從來沒見他這麼急過。

他伸了伸清晨的懶腰,有些睡眼惺忪:“公瑾,你把話說得再明白一些。”

“我這話還說的不明白嗎!?”

大哥你是沒睡醒?……周瑜快步走到兄長面前:“這個皇帝您必須得當啊,這時候還猶豫什麼?”

這話他人說已經有些不敬了。

但二人關係本來就不一般。

例如如果是荀彧或諸葛亮在這說,周野有義務的演一演,畢竟三辭三讓是古有之例。

但周瑜是宗室親臣,三辭三讓的事都可以丟到一邊去再來談的。

“近來公瑾收到了不少信吧?”

“何止是不少,堆起來都有我一般高了!”

周野頗有興趣:“都怎麼說的?”

周瑜耐著性子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早茶:“有說自己是外臣,不清楚您的意思,向我詢問的。”

“還有的是說了長篇道理,讓我轉述於您的。”

“總而言之,多是不能理解,認為您是斷然不需謙虛的……兄長,您今日之功,勝高祖世祖遠矣,還……還扭捏什麼呢?!”

“扭捏?”

周野聽了大笑,連連搖頭:“公瑾啊公瑾,你們是擔心我扭捏,我是擔心自己胃口太大,嚇著你們啊!”

周瑜一愣。

周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忙吧,快了快了。”

“你就轉告他們,說‘有多大的功,便有多高的賞’。”

“功既是自古以來未有,那賞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