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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已經給她穿好了一隻襪子，像是沒有聽見她說的話一樣，骨節分明的手十分自然的拉過她的另一隻赤腳。
霍時琛的嗓音緩緩：“若若要是現在不問，等下我可就不會回答了。”
他的尾音微微上揚。
黎若愣了一下，猛地反應過來，霍時琛這是在威脅她？！
就為了這個事至於嗎！
黎若小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又有些氣惱，她毫不懷疑要是她現在不問，霍時琛以後一定不會和她說了。
她撇了撇嘴，有些咬牙切齒的道：“好！我問！”
微低著頭的霍時琛英挺的眉峰上揚了一下，唇角的弧度深了些，喉間滾出低低的一聲：“嗯。”
想到自已要問的問題，黎若忽然有些遲疑，她嚥了咽口水，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順著他的動作垂下來的額髮，不自覺的壓低聲音道：“霍時琛，你母親當初出事，黎家是不是……”
她欲言又止，輕皺著眉心，像是在尋找著合適的用詞。
霍時琛手下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微滯，但很快他便恢復如常，快到讓人根本捕捉不到。
低磁的嗓音情緒不明：“嗯？是不是什麼？”
黎若搭在沙發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沙發的布料因為她的動作起了褶皺，洩露出她的不安。
她忽然有些不想問這個問題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害怕得到的答案和她猜想的一樣。
如果真的是那樣，她該怎麼面對霍時琛？
嫣紅的唇瓣因為她咬唇的動作，泛起了一條白線，黑白分明的眼眸裡滿是掙扎。
霍時琛慢條斯理的幫她把襪子穿好，卻並沒有將她的腳拿開，而是抬起眼眸看向她，沒有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黎若的眸光有些閃爍，她有些慌亂的垂下眼眸，避開和男人的對視，聲音有些發虛：“是不是參與其中？”
“是。”
霍時琛低沉發磁的嗓音乾脆利落，很輕卻十分有力。
黎若感覺手下撐著的沙發似乎沉下去了一些，她的身體似乎有些不穩的晃了晃，努力穩住自已的聲音說道：“和我母親也有關係是嗎？”
“是。”
還是簡潔的一個字。
霍時琛落在黎若身上的眸光暗了些，內裡翻滾著一些不知名的情緒，讓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黎若抬起頭，迎上霍時琛的視線，聲音有些哽：“對不起……”
霍時琛眸光微動，低沉的嗓音莫名有些溫和：“若若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
黎若嚥了咽口水，將先前小婉告訴她的事都和霍時琛說了一遍。
然後，她接著說道：“我想當年的事應該就是指你母親吧？”
雖是問句，卻語氣肯定。
霍時琛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的眼神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
黎若已經調整好了不少，她的聲音平緩了不少：“黎家在當年那件事裡是很關鍵的存在吧。”
停了一下，“準確來說，是我母親在的黎家，是導致當年事情發生的關鍵，對吧？”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肯定。
霍時琛眸色深深的看著面前的女孩，俊美的面容上情緒不明。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像是藤蔓將人一圈圈的纏住。
黎若清亮澄明的眼眸盯著霍時琛，就像是迷路的人突然看到了能問路的人一樣。
霍時琛喉結滾了滾，低沉醇厚的嗓音響起，打破了讓人有些發悶的沉默：“對。但若若為什麼要和我道歉？當年的事和你並沒有關係。”
黎若愣了一下，她為什麼要和霍時琛道歉？
當年的事發生的時候，她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童，就算知道大人們在做些什麼，也不會知道那些事情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她不會去代表黎家，也不能代表她的母親。
她抿了下唇瓣，緩緩開口道：“只是覺得如果沒有黎家，這一切會不會就不會發生……”
有些答非所問。
霍時琛幽暗的眸色深了幾分，他低磁的嗓音有些發沉：“就算沒有黎家也會有其他的家。”
他的話讓黎若有些發怔，她只覺得有張巨大的網向她鋪開，彷彿下一秒就會將她整個撲下來。
霍時琛的嗓音溫和了下來，十分有耐心：“若若，當年的事我所知也不多，但我們的母親都是受害者。”
“她們是至交好友，所以一開始在那些人的陰謀裡就被捆綁在了一起。你明白嗎？”
他的聲音很輕，卻莫名讓人信服。
黎若點了點頭，又有些不解：“那些人……”
她又顧忌的止住了自已的聲音。
霍時琛低沉的嗓音緩緩：“當年的事黎家會參與是因為我們的母親都在局裡，佈局的人不在意棋子究竟是不是黎家，他們需要的是你的母親。”
“當年的事除了受益者，誰也不知道背後那些人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停了一下，看向黎若的眸光認真又堅定，“但這些都和若若沒有關係，黎家是黎家，你是你。”
“哪怕若若和黎家現在的關係並非現在這樣。”
黎若的鼻尖有些發酸，她嚥了咽口水，試圖壓下心裡漫上的奇異的感覺。
霍時琛骨節分明的手輕覆在她的手上，低沉的嗓音帶著令人安定的力量：“若若不要怕，有我在。”
不管背後的人究竟有什麼陰謀，亦或是有什麼目的，他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絕對不會。
黎若心裡的不安莫名的散開，那些雜糅在一起堵在心口的東西似乎也一下都消失了般。
她無意識的抽回自已被霍時琛覆蓋住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已然有了淡淡的紅，“嗯……”
霍時琛看著驟然空下來的手，微微挑了挑眉，低沉的嗓音有幾分戲謔：“若若這是……嫌棄？”
說著，她
他骨節分明的手抬起，懸在空中，暗示意味十分明顯的晃了晃。
黎若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但是，下一秒——
黎若反應過來，白淨的小臉上神情怪異，剛剛心裡那些情緒一下消失的一乾二淨。
霍時琛這個人就根本不值得！虧她還覺得感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