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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神”歐申納斯聽到何洛的聲音之後，著實嚇了一跳。
與何洛進行合作，是祂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甚至連身旁的“大洋女神”泰西斯和“名望女神”克呂墨涅都不知道。
這種念頭的存在，不啻於是對巴爾幹神系的背叛。
一旦讓小心眼的宙斯知道，絕對不會放過歐申納斯。
祂膽戰心驚地盯著何洛遠去的背影，不由得懷疑自已是否是幻聽了。
這時候，何洛再次在精神世界開口，“喂，別東張西望，我在這邊呢！”
歐申納斯這才意識到聲音是從自已的精神世界裡傳來的。
隨著一陣意識恍惚，祂終於在表層意識小島上看到了對方的身影。
即便如此，祂還是一臉警惕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何洛懶得跟祂繞彎子，“我能聆聽你的心聲，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說實話，在對付宙斯這件事情上，我非常有興趣！”
歐申納斯這才確認何洛確實是聽到了自已的心聲，於是祂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已的不幸遭遇說給對方聽。
何洛聽完祂的遭遇，不由得表示贊同，“宙斯這老東西壞得很，你確實是有恨祂的理由！不過你希望如何與我合作？”
經過剛才的短暫交流，歐申納斯發現何洛確實是可以溝通的，不由得信心倍增。
祂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特洛伊世界’嗎？”
何洛點點頭，“這還用說，你們巴爾幹神系的兩大主敘事，另一個就是‘特洛伊世界’。”
眼見何洛對“特洛伊世界”多少有點了解，歐申納斯便接著往下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做‘大洋神’，而不是‘海神’嗎？這一切與巴爾幹神系的起源有關……”
“所謂‘大洋’其實是‘大洋河’，也就是環繞宇宙之河！”
“在我們巴爾幹文化圈，認為頭頂上的銀河便是那條‘大洋河’。”
“人們認為‘大洋河’孕育了宇宙的一切，因此‘大洋神’便是巴爾幹神系的創世神！”
何洛聞言不由得一怔。
這跟祂所掌握的情報並不相同。
據祂所知，“混沌之神”卡俄斯才是“奧林匹斯山”世界的創世神。
什麼時候輪到祂“大洋神”歐申納斯了？
這糟老頭子該不會是喝多了，在說胡話吧？
歐申納斯接著說：“巴爾幹神系最初的發源地並不是‘奧林匹斯山’世界，而是‘特洛伊世界’！”
何洛聞言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特洛伊世界”源自於《荷馬史詩》，而這個敘事誕生於公元前9世紀左右，講述的是公元前12世紀到公元前11世紀的神話故事。
至於“奧林匹斯山”世界的來源則是赫西俄德的《神譜》，誕生於公元前8世紀，比《荷馬史詩》要晚一些。
只不過《神譜》與《荷馬史詩》的敘事方向不同，更加體系化地構建了巴爾幹神系。
歐申納斯看到何洛露出思考的神色，知道祂對巴爾幹神系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你聽我接著說。在‘特洛伊世界’，創世神並不是‘混沌之神’卡俄斯，而是俄刻阿諾斯！”
聽到這個名字，何洛瞳孔微縮，瞬間get到了歐申納斯想要表達的意思。
俄刻阿諾斯（Ὠκεανός）與歐申納斯（Oceanus）其實就是一回事！
這是一個本尊與化身的關係！
巴爾幹神系誕生於“特洛伊世界”，發揚光大於“奧林匹斯山”世界。
兩個敘事的側重點不同，一個側重於凡人的英雄們，一個著墨於奧林匹斯諸神。
世人總是崇拜遙不可及的力量，因此“特洛伊世界”在巴爾幹神系信徒中的地位就遠遠不如“奧林匹斯山”世界。
“特洛伊世界”的創世神俄刻阿諾斯被世人所遺忘，只能以“大洋神”歐申納斯之名，混跡在“奧林匹斯山”世界。
難怪歐申納斯心心念念想要推翻宙斯的統治，無非就是要奪回屬於自已的至高神權。
發現了歐申納斯的秘密之後，何洛盯著對方的意識體看了好半天，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這是祂遇到的第一個創世神！
之前哪怕是東方神系的“道德天尊”，或者斯堪的納維亞神系的“眾神之王”奧丁，甚至是次大陸神系的“佛祖”釋迦摩尼，也都算不上創世神。
在各大神系裡頭，除了一神論的希伯來神系之外，創世神們一個個都不在了。
在何洛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創世神是怎麼來的？
由此引申出另一個疑問——創世神們是怎麼消失的？
現在祂終於遇到一個知道答案的人，還不得刨根問底搞清楚真相！
當祂將心中的兩個問題丟擲來之後，歐申納斯沉默了很久。
在何洛的一再催促下，祂終於開口說道：“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啊……涉及到敘事者的秘密，我不能說！”
聽到事關敘事者，何洛更加來勁了。
“你不想奪回巴爾幹神系的至高神權嗎？告訴我這個秘密，我就幫你！”
歐申納斯聞言頗為心動，但是依然吞吞吐吐不敢說。
何洛不得不提醒祂：“這裡是精神世界，你說的話只有我一個人能夠聽見，不用擔心洩露出去。”
歐申納斯聞言抬頭看看天空，又看看周圍的精神海洋。
說實話，這個秘密太過重大，祂信不過何洛的一家之言。
於是祂走到精神海洋的邊上，試圖利用自已所剩無幾的“海神”神權，引動精神海洋的洋流。
但是不管祂如何嘗試，精神海洋都沒有響應祂的神權與大道。
事實證明，這是一個獨立的世界，有著與多元宇宙完全不同的規則。
能量之道在這個世界行不通，只有靈魂之道才能掌控這裡的力量。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歐申納斯多少有點相信何洛的話了。
於是祂回到何洛的面前，鄭重地說道：“我要你以你的靈魂起誓，對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絕對保密！”
何洛毫不猶豫地起誓，表示自已一定會保守秘密。
歐申納斯這才慢慢地開口說道：“那年，偉大的敘事者荷馬以《荷馬史詩》創造‘特洛伊世界’時，我就在祂的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