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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歷1822,炎國將軍府中,一名中年男子在屋外來回踱步,面色露出喜憂參半之色,幾個小童跟在其身後一起來回走動,好似母鴨帶小鴨遊行之姿。

突然屋中傳來了嬰兒的陣陣啼哭和老婦喜悅的歡呼聲,男子急忙趕到屋口,只聽屋門響動,一個老婦探出頭來,臉上絲毫不掩喜悅之情說道:“主人,是位小公子,夫人也安然無恙,母子平安。”

男子連聲道好,幾個孩子也歡呼雀躍為他們新生的弟弟和平安的母親慶幸。

而故事也將在這裡展開...

春去秋來,五年已去,在一個碩大的房間中,一個幼童在椅子上東張西望,像是在躲避著什麼,看著四下無人,他緩緩從桌下拿出一本宣紙製成的小書,裡面畫著奇形怪狀的小人,演繹著一則則動人的故事,幼童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就在這時三個黑影在緩緩向他靠近。突然一個黑手向他伸去,就在手按在幼童的身上時,幼童身體頓時一僵,立馬跳下椅子,自己拿住桌邊的戒尺,然後閉眼蹲下,然後大叫道孩兒錯了,請孃親責罰。見半晌沒有動靜,幼童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的卻不是他想象中的孃親,而是三個比他要大上不少的少年,其中最小的正有模有樣的學著剛才的他,閉眼蹲下,一直說著孩兒錯了,請孃親責罰。另外兩個少年同時大笑起來,只剩幼童羞紅了臉,喃喃道,三位哥哥莫要打趣我了。其中最大的那個少年道,小弟莫要生氣,我們今天是要有大事與你商議。就在這時幼童又再次蹲下說到,父親,都是幾位哥哥的錯,青兒一直在用功讀書。三個少年看到這個場景頓時大感不妙,於是同時蹲下大聲道,父親孩兒以後不敢了。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在他們頭頂傳來,都起來吧,為父就原諒你們了。這時三個少年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讓小弟給耍了。幾個少年裝模作樣的站起來。剛才那個最大的少年正襟危坐道,咳咳,小弟玩鬧到此為止,今天哥哥們確實有要事與你商量。這時最大的少年把所定計劃娓娓道來。叫做青兒的少年的眼神從疑惑逐漸變得清晰再變得雙眼發光。並且連聲道好,聽完計劃後,青兒著急道,瑋哥啥時候開始計劃,我現在就去準備。被叫做瑋哥的少年一臉神秘道,天機不可洩露,今晚酉時等哥哥訊號一起行動。你先繼續隱藏好好讀書,讓孃親放鬆警惕。於是四人計劃好事項後便自己處理自己應該所幹之事去了。

日辭月升,酉時漸到,青兒在碩大的書房中反覆唸叨著那幾句詩詞,但他的心早已飄到將軍府外開始了神遊,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幾聲夜鶯的叫聲,青兒一臉興奮,大聲的念道,是也是也。大門漸漸開啟露出了一絲縫隙。幾個少年從門縫中鑽入房中,此時這幾個少年,早已沒有上午時的貴氣,一身錦衣玉帶已不見蹤影。並且手中拿著一個個黑色的包裹。為首的瑋哥道,青兒你挑下衣物看看哪個滿意。青兒頓時大喜過望,開啟那些包裹,青兒從第一開始滿臉興奮到一臉羞紅,原來裡面的衣物顯然都是女童的衣物,紅黃藍綠各種顏色,可謂是琳琅滿目。青兒生氣道,怎麼淨是些女孩衣物,我可是將軍府的小公子,這要被別人瞧去,我們將軍府的臉面怎麼辦。瑋哥一臉無辜道,那沒辦法了,小弟你只能在家等候了,回來後我們一定帶些吃食給你。

青兒知道這三個傢伙肯定是對上午被自己耍的事情懷恨在心,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穿上了一件墨紅色的小裙。並且抹上事先準備好的腮紅。現在的青兒哪裡還有將軍府小公子的英氣,一眼看去就像是哪位富商巨賈的掌上明珠。正所謂最美的相貌是雌雄莫分。這一點在青兒的身上就完美的體現了出來,雖然他才只是五歲幼童但是在家庭的薰陶下,就是那一身的英氣便不是同齡人可以比擬。三個少年連聲道好。瑋哥道,是時候實行計劃了,老二交給你了。此時一抹殘影從那個略大的少年的影子中分離出,然後逐漸變化為幼童的模樣,然後少年輕撫了青兒的喉嚨和麵目,一個和青兒一模一樣的小人便出現在房子中。這個黑色的小人身上的顏色逐漸變化,最終與青兒便是無一點不同,他看了少年一眼,便心領神會去桌前開始了朗讀。青兒瞪大了眼睛,他還從未見過哥哥使用過如此奇術。連聲驚呼道,琦哥好厲害,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學,琦哥寵溺的看著青兒道,等你長大後一定能學會。瑋哥吃醋道,咳咳差不多可以了,咱們出發。琦哥不滿的吐了吐舌頭髮洩自己的不滿。

於是趁著夜色幾個少年翻出了將軍府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在他們身後一對中年男女正注視著他們,女人一臉愁容道:“洪哥我還是不放心他們。”

男子一臉輕鬆道:“放心吧夫人有他幾個哥哥在,他在外面只有欺負別人的份,不會受了委屈的。”

這時女子臉上的愁色才有所減緩。

而四位少年的冒險也才剛剛開始。

將軍府外幾個少年飛簷走壁,在屋頂上如履平地,這時那個三位少年中最小的那個不滿道:“讓我也背一背青兒唄,老二。”

“哈哈老三等你什麼時候追上我再說吧!”說完琦哥腳下一輕向前飛去。

他們四人雖然在房簷上高速移動但是在普通人看來不過是幾縷黑影甚至不能捕捉其形體。因為他們四人被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包裹,他們在裡面可以看到外面的光景,外面卻不能窺探其中一點。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他們四人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巷子落下。“哈哈哈回去在練練吧老三,和你哥比你還是差遠了。”聲音發出後,影球也逐漸收入了琦哥的影子之中,除了青兒外其他三人的外貌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改變,瑋哥的臉逐漸變化成一個相貌平平,但是眼神極其銳利的中年男子。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琦哥臉型只是進行了微調,但是那種從骨子中透露的自信卻無法掩飾。但是老三卻被變化成了一個體型佝僂的老頭。這一下給老三弄火了。“死老二你啥意思,你咋不把自己弄成老頭子。”琦哥一臉無辜道,“跑的和老頭一樣,讓你提前適應退休生活。”這時瑋哥來打圓場了道,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出發。但是他眼中的笑意卻無法掩蓋。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出來遊玩的機會並不多,老三並不想掃興。

隨著路口由窄到寬,青兒的眼中滿是期待,因為這是五年來第一次走出那個碩大的將軍府。他一直都想看看外面的光彩。當光芒閃耀到極限時,他們也走到了路的盡頭。青兒看到這光景的一刻,一句詩從口中呼之欲出,可謂是沽酒繁城陌,一旦起樓高百尺。這條大街上商客躥動,酒樓數不勝數,各種商品玲琅滿目,像是把世中百般倒入這個碩大的街之中,閃耀著奪目絢麗的光彩。這是青兒第一次離開那個恆久不變的閣府,外面的一切都是可愛的。用麥芽糖捏成的糖人,小販用力的叫賣的著,一群六七歲的小童圍繞著這個小攤。宣紙做成的五顏六色的小燈籠。座無虛席的茶樓……每一個都是青兒不能從將軍府中所能見到的。青兒的魂都要被那一個個形態各異做工精巧的小糖人勾走了。不自覺的向這個小攤販走去,青兒抬起頭看向瑋哥。小聲道,“大哥我可以要一個嗎?”瑋哥看著一臉祈求的青兒,心都要被融化了,剛要開口。琦哥突然大叫道,老闆所有的糖人我包了。小販頓時滿眼金光的飛奔過來,一臉諂媚道,“小爺真大氣呀,我一眼就看出你氣度非凡儀表不俗,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這個可愛的小姐是小爺的妹妹吧,真是粉織玉琢可愛非凡啊。一看小爺就最疼愛妹妹了。”因為琦哥只是略微改變了相貌,所以他的相貌和青兒依舊有四五分相似。本來這個小販馬上就給琦哥說煩了,但是後面小販說的正中琦哥的心頭,於是琦哥擺出來了一個極為誇張的姿勢,他雙手叉腰,頭幾乎都要仰到地上,大笑道,“好好好,你小子很有眼光,這所有的糖人我不僅全包了,我再給你十成有一的小費。”小販一看這位少爺如此闊綽,立馬開始打包那些糖人,青兒開心的幾乎跳了起來大叫著撲向琦哥,我就知道琦哥最好了。琦哥順手將青兒報了起來,並且一臉戲謔的看著其他兩位哥哥,宣告著自己的大勝利,剩下的二位雖然臉上堆滿笑容,但已經想好了怎麼處死這個偷跑的滑頭。

這時一個幼小的男聲從攤販邊傳來,“叔叔能賣我一個糖人嗎?我的妹妹生病了,我想買一個拿給她。”小販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個瘦骨淋漓的男孩手中攥著幾枚滿是汗水的銅錢,證明這些銅錢的來之不易,小販一臉嫌棄的看著這個小男孩,不悅的說道,“哪來的小乞丐滾一邊別打擾老子做生意。”並且一把推倒了小男孩,幾枚銅錢掉在地上的聲音格外的清脆,伴隨著少年的淚珠一起滴落到地上。但是小販不要在乎,畢竟他可不想讓這幾位出手闊綽的爺爺等急了。以後指不定有多少這麼大的買賣等著他。而且這種小乞丐受到欺凌也不會有人來管,畢竟他們都是這個城市中的臭蟲,每個人都避之不及。瑋哥看到這一幕不禁皺起了眉頭,老三剛要張口,瑋哥卻攔下了他,並指了指一臉陰沉然後突然一臉壞笑的琦哥。

青兒看到這個可憐的少年頓時心生憐憫,一直拽著琦哥的衣領,然後貼著琦哥的耳朵道,二哥要不然咱們少買一些吧,這個吃多了會牙疼的。琦哥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小弟,他當然知道,青兒這麼做是想在不損傷少年自尊的同時把糖人讓給他。琦哥笑著道,看哥哥的,我有更好的辦法。於是琦哥緩緩放下青兒,向小販走去,一臉溫柔的說道,小哥今天我興致正起,咱們來玩一把吧。包賺不賠呦。於是在眾人的注視下,拿出來數十枚閃耀著金黃色光澤的元寶。小販頓時眼中滿是貪婪,路上的行人也爭相駐足。這可是一般人家十幾輩都掙不來的財富,但是這個少年隨手拿出,可見其身份的不凡。

小販連忙道,這位爺你可不要後悔,我馬上就叫賭官來主持。沒錯這個國家的賭博是合法的並且設計了相應的賭官來主持這一切。每天都有人在這些慾望的遊戲中失去自己的一切。

青兒一臉慌張的看著琦哥,畢竟家裡的規矩是無論如何不能入賭。否則家法伺候,青兒不想讓他心愛的哥哥受那種酷罰。這時瑋哥輕輕抱起來青兒柔聲道,“那是因為老爹年少時酷愛賭博十賭十輸,但是你三哥他……百賭無敗。 ”

半炷香時間去過了,那個少年依舊痴痴地等著,因為他知道如果今天買不到這個糖人,那他不清楚七天後的下一次大集會再來買糖人,還能否將糖人送到妹妹手中。

畢竟在這個時代,窮人的命,不如富人家的一塊地毯要值錢。自從百年前先皇鎖國門開始,除了羊城以外,和外界已無半點交流。時至今日已有百餘年,現在的朝廷昏庸腐敗,甚至設立賭官來收斂財物,前朝所禁止的墨粉也開始流行,這種東西只要沾染必然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相傳是從倫國傳來。而窮人上升的通路只有讀書一條,但是一個務農的家庭又如何承擔的起那鉅額的學費,所以農民的兒子大機率也只是農民,他們的幻想也只會消散在那一場場徇私舞弊的考試之中,最終為仕途消耗掉自己父母耕種得來的財富,最終變賣土地,成為地主手下一隻只失去夢想的牲畜。甚至不能為父母挑選一塊像樣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