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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無名收回思緒,怔怔無言,片刻之後沈無名搖頭唏噓道:“哪有那麼多的意難平,不過是寫書人隨便搬弄的是非罷了,不過是我這個翻書人太過入戲太深罷了。”
沈無名隨機灑然一笑,“切!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還是想想怎麼解決眼下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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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秋三人自跟沈無名分別之後就一直揀選偏僻的小路,以免莫名其妙被捲入不必要的紛爭。
好在這一路走來都沒遇到麻煩,三人來到一處樹林,柳清秋看到旁邊有個樹墩,一屁股坐了上去埋怨道:“爺爺,照你說的這麼走,別說什麼機緣法寶,就是一坨狗屎也遇不到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幾個是來遊山玩水的。”
中年男子還沉得住氣,名為柳存旭的老人也頗感無奈,沒辦法,不管在哪裡都離不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道理,像他們這樣的小蝦米若是不幸遇到足可翻雲覆雨的地仙,肯定活不成,特別是機緣一事,可遇不可求,一切都看緣分二字。
“要是沈兄不跟我們分開就好了,也就不會那麼無趣了。”柳清秋懊惱道。
“清秋啊,出門在外不可輕信他人,誰知道今日相互交心的所謂的志同道合的朋友明日就要跟你刀劍相向。”
“而且我看那沈兄弟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分開總好過在關鍵時候背後捅你一刀。”
“我覺得沈兄不是那樣的人。”柳清秋反駁道。
“人心叵測,清秋啊你何時才能看透啊。”柳存旭說道。
“罷了,我們就試著往深處看看,只要我們不主動與人發生摩擦,想必出不了什麼事。”老人說道。
一直修閉口禪的中年男子開口道:“父親,真要深入秘境嗎?若真遇到麻煩恐難全身而退。”
“可一直在邊緣徘徊,也尋不到什麼機緣,還不如賭一把,高風險高回報。若真遇到危險,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咱爺仨的運氣了。”
柳清秋一聽要深入秘境找尋機緣,心情頓時好轉,“這不就好了,說不定還能遇到沈兄年。”
老人默默嘆了口氣,三人開始往深處走去。
走了好一段,柳清秋突然手指一處坡頂,老人往柳清秋指的方向一看,只見前方一個小山坡,坡頂插滿了密密麻麻的枯劍,猶如一處墓林。
柳清秋立馬跑向坡頂,老人見狀趕忙出聲制止,“清秋切勿莽撞,小心陣法禁制。”
柳清秋全然無所謂,腦海裡想的全是自已作為一名劍修終於可以擁有一把佩劍了,像他們這樣的山澤野修,能擁有一把獨屬於自已的佩劍簡直就是奢望,在他們三人看來,最值錢且貴重的不是自已的性命和大道前程,而是柳清秋身上那件品秩極低的法袍。
柳清秋跑到坡頂,眼神四處尋覓自已心生歡喜的枯劍,老人見柳清秋過於莽撞,趕忙跟上,柳清秋拔出腳邊的一把鏽跡斑斑的枯劍,欣喜道:“就這把了。”
“再拿一把回頭送給沈兄。”柳清秋隨即又拔出一把較為小巧精緻的枯劍,這把劍比之剛才那一把,雖長度一樣卻過於細小,感覺更適合女子使用。
老人來到坡頂,看著柳清秋愛不釋手的樣子,老人神色鄭重的給這方天地行了一個道門稽首禮,嘴中唸唸有詞,“感謝老天爺的賞賜。”
柳清秋還想再拿幾把,卻被老人制止,“夠了清秋,要學會知足。”
“哦。”
“走吧,既然已經拿到手了機緣,我們就回吧,沒必要再新增不必要的風險。”老人說道。
“不找一下沈兄了?我還想送一把劍當作離別禮呢。”
柳清秋問道。
“你跟沈兄弟能否再見就看緣分了。走吧。”
“哦。”
柳清秋用一塊棉布將心愛的佩劍包裹住,生怕被別人看了去,像是對待自已的媳婦一樣。
三人正準備離開,卻發現有人擋住了去路,一白袍佩劍男子站在路中央,“三位恐怕是走不了了。”
三人立即如臨大敵,柳清秋嚥了口氣壯了壯膽,“沒事,他只有一個人,我們應該打得過。”
話還沒說完,就又有兩名白袍女子御劍而來。
劍修!
柳清秋喃喃道,“三個劍修,這怎麼打呀?。”
三人圍成一圈,將柳清秋三人包圍住,為首的一名男子向其他人問道:“還是沒有大師兄的訊息嗎?”
一女子說道:“小師妹去尋了,想必不會出問題。”
白袍男子點了點頭,劍指三人,“三位好久不見。”
此時柳清秋也記起眼前三人是之前在那座茶肆一起喝過茶的,柳清秋立馬放心下來,“原來是你們啊,我還以為是誰呢?既然都是一起喝過茶的能否請道友讓個道。”
白袍男子歪嘴笑了笑,“誰跟你一起喝過茶?誰是你道友?你也配?”
白袍男子一連三問把柳清秋直接整懵了。
老人面露難色,來者不善 ,善者不來,這次恐怕難以善了。
白袍男子看了眼柳清秋用棉布包裹著的長劍。
“把劍留下,我會考慮給你們留個全屍。”
柳清秋用力握緊棉包裹,一臉誰要搶我的佩劍就要跟誰拼命的表情。
“有意思。”白袍男子笑了笑,正要出劍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沒想到中年男子反倒先出手了。
柳寶林彎腰欺近,拳意鋒芒畢露,一拳向白袍男子的肋部攻去,老人也不甘落後,既然不能善了那就只能魚死網破了。
老人轉頭對柳清秋說道:“護好自已。”隨即便迎上另外那兩名女子劍修。
雖說劍修是山上煉氣士公認可以越境殺人,那也只是針對中五境的劍修,下五境的劍修雖有劍修之名卻名而不實,他們雖已孕育出本命飛劍,卻還不領悟本命飛劍的神通,且對劍道的理解也不深,空有其表。
兩境之差,怎麼可能是老人的對手?
老人雙掌遞出,瞬間轟飛匆忙應戰的兩名女子劍修。
老人正想乘勝追擊,眼角餘光掃見柳寶林被那白袍男子一劍擊退。
老人用左手托住柳寶林後退的趨勢,柳寶林此時渾身上下都被劍氣割傷,皮開肉綻,雙手更是被劍氣摧殘,露出了肉眼可見的骨頭。
柳寶林吐出一口血水,“這人不簡單,小心點。”
那白袍男子被柳寶林的行為整笑了,哈哈笑道:“一個四境武夫,哪裡來的膽子跟我一個觀海境劍修對拼的。”
觀海境!
剛才柳寶林突然出拳,以為能夠佔大便宜,誰成想自已拳罡還沒碰到就被凜冽的劍氣撕裂。
自已平時引以為傲的雄渾拳意被劍氣一觸即潰,不禁感嘆這就是武夫與劍修之間的差距嗎?
白袍男子扭頭對兩名女子說道:“兩位師妹怎麼樣?”
其中一名女子用手擦去嘴角血跡道:“多謝吳師兄關心,我們無礙。”
被稱呼為吳師兄的白袍男子隱約有些怒意,正要憑一已之力一挑三,卻被身後的聲音制止。
“二師兄不好了,大師兄被人殺了!”
只見遠處一女子御劍跌跌撞撞趕來,因身形不穩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兩名女子劍修趕忙跑過去攙扶,“小師妹別急,慢慢說。”
“我剛才去找大師兄,發現他在一處山谷被人割掉了頭顱,這是我在地上撿到的大師兄的本命飛劍。”說完拿出一把袖珍飛劍。
聞言三人頓時大驚失色,二師兄滿臉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大師兄可是龍門境瓶頸劍修,如果不是其他宗門老祖出手誰會有那麼大的本事?”
“就算是其他宗門老祖插手,也該知道大師兄是我們正陽山祖師堂被寄予厚望的嫡傳弟子,怎麼可能會致大師兄於死地?”
其餘三名女子劍修也是同樣不相信平時在宗門裡被譽為宗門砥柱的大師兄怎麼可能會在歷練途中殞命。
那二師兄也是夠果決的,只是遲疑了一會兒就決定先將眼前三人打殺了再回去向老祖夏遠翠請罪。
“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回頭我會向老祖請罪。”
“結陣!”
“是!”三名女子劍修異口同聲並拉開距離,四位劍修結成一座劍氣大陣。
金色劍氣瞬間圍住柳清秋三人,老人柳存旭面如死灰,原本三名劍修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現在多了一人不說,對方還拿出了底牌,看來今天是真的栽了。
武夫柳寶林面無表情,一身拳意在此時攀至頂峰,我輩武夫人可退拳意不可退。
置之死地而後生。
柳清秋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陣仗,這就是大宗門的底蘊嗎?柳清秋喃喃道:“完了,這下是徹底玩完了,要是沈兄在就好了,他應該有辦法解決。”
柳清秋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經常想起沈無名,自已也不清楚其中緣由。
就在三人以為會就此身殞之時,一道雪白劍光從天而降,瞬間打碎四名劍修用來當作殺手鐧的劍陣。
柳清秋只覺得那道劍光無比刺眼,讓他睜不開眼睛。
柳清秋竭力睜開眼,卻看到眼前站著一個白衣男子宛如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