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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到“日照香爐生紫煙”的時候,李賢才終於抵擋不住睡意,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不用李荇過來催促,聽到雞叫聲,再看看外面有了一絲光亮的天空,李賢就翻身而起。

睡是睡著了,但是半夜時不時的,就要被胳膊和雙腿的疼痛給折磨醒。

太疼了!

如果不是昨晚飯後洗了一個熱水澡,李賢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睡著。

穿戴整齊,推開門,毫無意外,就看到了守候在門口的李荇。

看著李荇精神煥發的樣子,李賢忍不住吐槽道:“本王實在是好奇,你這傢伙是不是不用睡覺啊,怎麼本王推開門就能看到你?”

李荇嘿嘿一笑,拱手道:“奴婢曾經在皇宮執勤,已經習慣了,反倒是殿下真是令人吃驚,想不到昨天經受了那些,今天還能早早的起來。”

看到李荇手裡的小瓷瓶,李賢翻了一個白眼說:“本王現在不只是胳膊疼,腿疼,心還疼啊。誰知道堂堂雍王府的總管,對上竟然沒有絲毫的崇敬之心,有好東西,也不知道提前獻上。”

見雍王果然注意到了瓷瓶,李荇便拿了出來,打趣的說:“殿下可怪罪不到總管的身上,他是孑然一身離開皇宮的,為了拿回這瓶藥,不得不夜闖皇宮,被盤問了不知道多少次才拿回來。這般的忠敬,您不賞賜他,反而懷疑他,可不是御下之道啊。”

不理會李荇的委屈,李賢伸手把藥瓶拿了過來。

開啟看看,原來是藥水,聞一聞,除了刺鼻的味道以外,什麼也聞不出來。

見雍王拿著瓷瓶似乎想分辨裡面的藥材,李荇忍不住說了一句:“殿下還是莫要聞了,這藥裡面有馬錢子,有大毒,聞多了不好。”

“馬錢子?”

聽了李荇的話,李賢點點頭,將瓶口塞好,轉身將藥水放到了床頭。

看到李賢的動作,李荇迷惑道:“殿下明知道這裡面有大毒的東西,也還要用嗎?”

李賢毫不在乎道:“本王雖然不瞭解醫術,但是馬錢子對骨病和舒筋活血、活絡止痛有效果,還是知道的。現在用不合適,睡前塗上才是最好的。”

說完,他就活動著痠疼的胳膊,準備去書房用膳。

看著雍王離開的背影,李荇不知道怎麼回事,眼睛酸的厲害。

他的這種藥水,乃是皇宮供奉師傅傳給他的,當初皇帝扭傷的時候,他也拿出來過。

但是,怎奈皇帝在得知這藥裡面有馬錢子以後,思慮好久,還是選擇了不用。

誰知道,雍王不一樣,雖然知道這藥有毒,卻還是選擇了用。

這才是徹徹底底的信任啊。

閉目一會兒後,李荇才改變了臉色,準備去盯著試毒的過程。

現在看來,自己當雍王府的總管,似乎也不錯。

早飯過後,依然是晨練。

儘管猜測到了,但是雍王拖著累損的身子,依然堅持了全程,依然讓眾人很不適應。

從雍王的身上,他們見識到了“堅持”這一品德。

同時,徐澤和李荇對自己打賭能獲勝,已經不抱希望了。

辰時臨近,李賢提前結束了鍛鍊,沐浴以後,就換上了自己的王袍,到雍王府的大門等候。

昨日去信,約好的時間就是辰時一刻。

在守信這一點上,古人有著偏執狂一般的堅持。約好了辰時一刻,就不會二刻才來。決定了要來,就一定會來,莫說下雨下雪,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不會取消行程。

果然,辰時一刻不到,身穿常服的張文瓘和郝處俊就聯袂而至。

在他們身後,還有一群人抬著大大小小的盒子,看得李賢很是費解。

按理說,這不年不節的,倆人登門不至於帶這麼多禮物吧。

倆人邊走邊說笑著,可是到了王府門口,看到等候在門口的李賢,頓時收斂了笑意,匆匆上前,拱手告罪道:“不知雍王大駕等候在此,老臣二人晚至了,還望殿下恕罪。”

李賢回了一禮,正色道:“回信中相約本就是辰時一刻,郝甑山和張侍中都沒有遲到,本王也不過是才到府門前罷了,二位大可不必介懷,請。”

說完,李賢就側身邀請二人入府。

郝處俊和張文瓘怎麼敢先行,推辭了幾下,最終三人一同進入了王府。

等到在大堂坐定,李賢才注意到了被人抬進來的盒子,忍不住問張文瓘:“張侍中,這是?”

既然抬到了大堂上,那就不可能是禮物了。如果是禮物,早在門口的時候,就會交接給李荇,最後李荇只要將禮單送到他的案頭就好。

張文瓘笑笑不說話,反倒是送盒子的一個宦官站了出來,行禮道:“拜見雍王殿下,奴婢是大明宮內務總管姜暠。”

大明宮內務總管?

聽到這個官職,李賢就知道這傢伙是什麼來歷了。只能是皇帝的心腹宦官,畢竟,皇宮內的內務總管多了,不是誰的字首都能帶上“大明宮”三個字的。

報名完畢,姜暠就命抬著盒子的宦官們將最大的一個箱子開啟,自己在一邊指著箱子說:“殿下,這些都是太子的供品,陛下命奴婢將這些賞賜給您。至於那些盒子,則是天后賞賜給您的,天后體諒您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的東西,特准許您分發給大臣們。至於盒子,是內務府總管自作主張給您準備的。”

姜暠話音剛落,又是一個總管裝扮的宦官站了出來,行禮道:“奴婢內務府總管餘星海,拜見雍王殿下。天后命奴婢前來王府,看還有什麼需要置辦的。殿下但有所需,儘管命奴婢採辦就是。”

不止是皇帝的心腹宦官,連內務府總管也來了?

還有....

天后....

就是武則天了吧。

對李賢而言,當今最令人頭疼的人,絕對是武則天。

如今是上元年,武則天已經展現了自己對於權力的慾望。而他作為兒子,哪怕是當上太子,也沒辦法撼動她的地位。

不用說,從武則天一向不喜章懷太子來看,章懷太子的謀反就有“莫須有”的味道。

作為自己前路最大的一個障礙,卻不能搬走,因為她不僅僅是障礙,還是基石。

畢竟,章懷太子之所以能成為太子,跟武則天是皇后,有著直接的關係。

如何在兩頭堵的道路里找到一條新路,是李賢這些天來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本想著還有幾天的時間可以利用,誰知道這麼快就遇到了跟武則天相關的問題。

偷著長舒一口氣,李賢站起身,對著供品拱手行禮。

“本以為父皇母后尚且處於哀痛之中,誰知道他們悲痛之餘,竟然還掛念著本王。作為兒子,本王現在不能進宮探望,真是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