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收羅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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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邈六人，也不騎馬，信步往烏壩鎮的街市來。

蔣家莊就在鎮子邊上，出門便到街市。

這個鎮子，其實還並沒有望沙鎮那麼大。

兩邊的商戶都沒有什麼生意，門類也非常之少。

六人從北到南走了一遍，又從南到北走一回，都沒有什麼值得眼睛一亮的東西。

這裡都是充斥著黑色，到處是煤灰。

物資也非常匱乏，和蔣家莊上大魚大肉不同，這裡只有一些普通的粗糧。

問題是很多的流民都買不起，根本沒有錢買。

這些流民，有體力的，都到煤礦上討生活去了。

剩在這裡的，都是老弱病殘之類，沒有了體力，根本就沒有生活來源，都餓得在牆角奄奄一息，只能等死。

這些人也不見得就是好吃懶做，只是時運不濟，遭遇了饑荒。

地只要荒一年，這一年就沒有口糧，一家人都沒有辦法活下去。

有的逃難，有的轉到煤礦上做工。

還有一些人，因為沒有錢吃不上飯，因為吃不上飯捱餓身上更加沒有力氣；因為沒有力氣自已就沒辦法賺錢養活自已。

如此陷入惡性迴圈。

李邈只能發出哀嘆，若有所思。

要是能把這些人口帶回李家莊，那或許能成為一股新力量。

說幹就幹。

李邈幾人馬上會來到蔣家莊上。

找到老舅俊義，他正在要去門，李邈連忙截住道：“老舅，烏壩鎮之前的流民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能怎麼處理？聽之任之唄。”俊義老舅一臉泰然。

如今的災荒年景，流民滿大街都是的，天天有人餓死，見怪不怪。

想管？能怎麼管？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再有錢也不能承受這種無底洞。

李邈拉著老舅的手，道：“老舅，能不能借你家兩鬥米，我來做一個舍粥會，也算是蔣家三俊給地方人的一點點回報，也是給老蔣家積累陰德。可以不可以？”

“啥？”俊義老舅沒有仔細聽清，但已然聽出幾分肉麻的成分，登時雞皮疙瘩起一身。

“行吧！行吧！”俊義老舅只想快點撤出這個環境，他趕緊朝家裡面喊道，“管家，管家！”

這時一個肥肥胖胖的中年人出來，俊義交待道：“等下舍兩鬥雜糧做粥，分給外面的流民吃。具體怎麼做，按這個李公子的意思去辦。”

說完，俊義老舅趕緊抽身離開。

胖胖的中年人道：“李公子，我是管家阿福，我們現在去量米做粥吧。請！”

李邈回頭向湯隆道：“你們四人，去幫我收羅那些流民，把他們集中到蔣家大門外，稍晚給他們舍粥。”

四人答應去了。

管家阿福便在前面帶路，李邈和李旦旦跟隨著他往裡面來。

兩人來到廚下，把睡懶覺的廚娘叫了起來。

李邈指示道：“去量兩鬥粗糧，再一斗大米，再一斗玉米，要熬成粥，不能太稀。然後趁天沒黑，我們去鎮主路上舍粥。”

“李公子，剛主公說的是兩鬥雜糧，不是四鬥哦？”

管家阿福道。

“老舅說的兩鬥不是真實兩斗的意思，是幾斗的代稱。這我能不知道？”李邈向廚娘道，“趕快去，要量四鬥，趕時間，快。”

李邈催促。

阿福不再爭執。

不是不能爭，而是犯不上。

怎麼說李公子也是幫了莊上大忙的人，既然家主說要按他意思辦，也只得按他意思辦了。

廚娘把糧食打來，李邈和旦旦也一起幫忙，這麼多糧食，洗都要洗很久一會，幾個人一起來會快些。

看著糧食都下了鍋，李邈這才來得及擦一下臉上的汗珠。

李邈來到廚櫃這裡，開啟櫃門，只看到這裡有各種中午吃剩下的羊肉和豬肉。

李邈抄起一盤少一些的豬肉，揭開鍋蓋，直接倒了進去。

廚娘和阿福管家在旁邊攔都沒攔住。

炊煙裊裊，熱氣慢慢從鍋裡冒出來。

半個時辰後，米糧已經全部熬成了粥。

找了幾個大桶，把米粥都裝了，找來幾個莊客，一起拉到蔣家莊門口來。

此時門口已經聚集了一些人，李邈馬上安排分發粥食。

一看真的是舍粥，免費可以吃，那些流民原本黯淡的眼睛馬上被點亮，都虎視眈眈的看著粥桶。

有先拿到粥的人，竟然還在碗裡發現一點肉星，那是李邈特地倒進去的豬肉，那人大叫道：“竟然還有肉。蔣家主人真是活菩薩啊。”

這時旁邊的另一個流民道：“不是蔣家人，是這位叫李公子的在舍粥，你莫要感謝錯成別人了。”

大家一聽，頓時氣氛更加熱烈，大家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我就說，蔣家莊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善事。”

“是的，原來是這位年輕的李公子。”

“要是這位李公子常住在這裡就好！”

……

李邈也不辯駁，只是在一旁微笑看著，叫大家不要急，排隊來，都會有。

現場估計得有四十多人。

好在今天煮的粥足夠多。

大家都有序排隊，都領到自已的粥，然後在一邊坐著喝。

前面喝得快的，已經開始領第二波。

李邈很高興，他站到前面對大家道：“各位，都有啊。不要急，慢慢喝。喝完再來加。”

“各位，在下李邈，是長沙望沙鎮人。今天來這邊買煤，看到大家生活困苦，央請蔣家家主，給大家舍粥。”

這時底下有一個流民道：“全是李公子功勞，我們都知道蔣公為人刻薄，不可能給我們舍粥的。”

“就是，就是。”旁邊幾個流民也起鬨道。

“這個年景，大家都很難的。今天蔣家家主能答應舍粥，也是極難得的。大家吃飽吧。地主家也沒有多少餘糧。”

李邈停了一停，繼續道：“另外還有一個事。在坐的各位有的失去家園，有的失去家人，都很不容易。我在家鄉，正在大力發展生產，急缺人手，我那邊做事包吃包住，還按不同的工作量付工錢。”

李邈拿眼睛打了一下週圍，大家都在認真安靜地聽著他說話，“各位，你們如果不嫌棄，可以明天同我們一起回去，去我李家莊發展。我看看，你們有多少人想去，想去的舉一下手。”

李邈帶頭舉起手示意大家舉手的方式。

這時下面忽啦啦的至少30多人馬上舉手。

李邈向下壓了壓手，“好的，大家有想法的，明早上來這裡等我們。”

這天的舍粥活動，一直持續到天快黑了，已經到掌燈時分才全部分完。

這些吃到粥的流民，都誇李邈，很少說蔣家好的。

晚上老舅俊義聽說了這事，氣得晚飯都沒吃好。

好你個李邈，拿我的糧米慷我之慨，你倒落得做好人。

我怎麼就每一把每一局都輸給你呢？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俊義老舅也不是小心眼的人，飯後他還連夜安排人擔煤上船。

當晚李邈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的舍粥環節，想了很多。

看來這個收羅流民之法還是很有操作性，可以快速地招募人口。

應是大有可為。

六人今天是睡在一個大房的通鋪上，隨著鼾聲此起彼伏，李邈也安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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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邈起床時第一件事就是來院門這裡檢視流民。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一早竟然來了五六十人。

這怎麼整？早餐得管吧。

李邈頭大，想不到來這麼多人。

趕緊往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