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瀦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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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延數百里的瀦山山脈深處，一座山匪山寨隱匿在雲霧繚繞的群山之間。

山寨的外圍，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枝葉繁茂，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易守難攻。

偶爾有幾隻鳥兒在樹梢間穿梭，清脆的鳥鳴聲打破了山間的寂靜。

靠近山寨，可以看到高聳的石牆，苔蘚和藤蔓纏繞其間。

石牆上設有多處哨口，穿著棕色短衫，頭戴氈帽的山匪嘍囉時常在此巡邏，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穿過石牆，來到山寨內部，這裡的建築零散而別具一格。

木質結構的房屋錯落有致地分佈在山間，屋頂上覆蓋著厚厚的稻草，既保暖又防水。

房屋的窗戶上掛著簡單的窗簾，隨風輕輕飄動。

在山寨的中心位置，是一座宏偉的大殿，乃是山寨當家人所住的地方，檔次完全不同於普通嘍囉所住的茅草木屋。

大殿的屋頂上雕刻著猙獰的黑虎，大殿內是一處寬敞的大廳，大廳內有一道階梯直通通向一座寬大霸氣的虎皮石椅，石椅前的兩側擺放著各種稀奇裝飾品。

大殿兩側及後方，矗立著三座別緻的庭院，它們盡顯奢華，院內佈局精巧，水榭與亭臺交相輝映，每一處都流露出無盡的雅緻與韻味。

這三處居所完全摒棄了山匪粗獷的格調，反而呈現出世家大族府衙的典雅與莊重，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尊貴與非凡。

在大殿後方最為寬敞且盡顯奢華的別院內，三位身材各異，但長相皆有六分相似的男子圍坐於亭臺下方的一張石桌旁。

“雷叔，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英兒的事情能不能讓我任性一次。”

坐在石桌邊身穿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身材精瘦，面容俊朗，此時卻流露出緊張之色，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他目光期待地望向身旁那位身材魁梧、氣勢凜然的猛漢。

猛漢面容剛毅，大概四十多歲，一身金絲虎紋黑袍霸氣十足，臉上的刀疤更是增添了幾分煞氣。

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如雄獅般肆意披散肩頭，眼神深邃而鋒銳，隱約透露出一絲陰翳與強勢。

眼看氣氛有些緊張，此時坐在石桌另一邊的男子發話了，“雷叔，阿風對那王家女子是動了真情，而且那王家女子也很不錯。”

他身材勻稱，氣質文雅，身著冰絲藍紋白袍，宛如一位翩翩公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優雅地開啟胸前的摺扇，“我插在青水城的探子也調查過，那王家女子乃是庶出，王家並不待見。”

“如今更是被王家老爺當做籌碼送於沈家二公子當小妾。”，他一邊說著一邊輕搖摺扇，語氣平和，“她底子乾淨，容貌尚可，心思細膩，而且十分有經商頭腦，也算配得上阿風了。”

黑袍男子聽罷，沉默一會，隨後站起身來走到亭臺邊緣，背對著二人，看向院子內的小池塘中的遊曳的鯉魚，“我賀家曾是西臨省泉州府的名門望族。”

“祖上更是跟隨初代平西王姜熙開疆拓土的黑虎將軍。”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豪邁，聲音沉穩而有力。

他回頭瞥了一眼賀風，有些不滿，“阿風，你作為賀家嫡系，怎麼能娶一個不入流家族的庶女為妻？”

“雷叔！我對英兒是真心的！那陳年往事再提，也改變不了我們賀家倒臺的事實！”賀風一聽賀雷不同意自已的做法，頓時急眼了。

“阿風！你怎麼和雷叔說話呢？”賀雲瞪了一眼賀風，隨即對著賀雷道歉，“雷叔，阿風不是有意冒犯的。”

他收起摺扇嘆了口氣，“可我們賀家如今這狀況，又如何能對婚家挑剔！？”

賀雷依舊保持著從容不迫，其實他並沒有對賀風的婚嫁放在心上，“哼！隨你們吧。”

接著，他語氣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你們想怎麼樣，我不會多管。可是......”

在賀雷的話音尚未完全消散之際，一股凜冽的煞氣猛然從他身上升騰而起，緊接著，他宛如一隻兇惡的猛虎，單手成爪，迅猛地撲向了尚未來得及反應的賀風。

賀風迅速起身作出反應，本能地將雙手護在胸前，然而，這一切都顯得太遲了。

就在賀雷的“黑虎掏心”即將撕裂賀風胸口之際，他竟奇蹟般地轉爪為掌，及時收住了攻勢。

儘管賀雷手下留情，但那一掌依然威力驚人，將賀風拍得連連後退，幾乎摔倒在地。

他的口中泛起一股腥甜，嘴角滑下一絲血跡，顯然受了輕微的內傷。

賀雷收回手掌，冷漠地看向面前連自已不到兩成力的一掌都接不住的賀風。

他語氣嚴厲，帶著不容置疑的斥責，“可你不該忘了振興家族的使命，只顧兒女情長，懈怠了武功，不思進取！”

賀風緊咬牙關，臉上浮現出羞愧之色，他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自知理虧，便默然低頭，不敢反駁。

“帶幾個家族子弟同去吧。”賀雷教訓完賀風后，語氣恢復以往的平和而嚴厲，“完事後要是習武再敢懈怠，沉迷男歡女愛，你這瀦山寨三當家就不用當了！”

言罷，賀雷猛地一揮虎紋黑袍，頭也不回地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此刻，賀雲自石桌旁緩緩站起，手中輕握著摺扇，一邊安撫地輕拍賀風的背部，一邊溫和地勸慰道：“四弟，雷叔也是口直心快，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哎，我們賀家被錢家逼得落草為寇一直是雷叔的心結。”

賀雲一邊勸慰著賀風，一邊從貼身衣物中取出一隻精緻的瓷瓶，裡面裝的是補足氣血的珍貴丹藥，他輕輕遞給賀風，“他一心想著重振賀家，對你我嚴厲也為我們好。”

看著賀風接過丹藥瓶子，賀雲拍了拍他的肩頭，“去吧，翠英就在瀦山商道上，往東直走就能碰到。”

賀雲說罷，輕輕一揮，手中的摺扇便緩緩展開，他向山寨大殿的方向邁步走去，步履從容且優雅。

然而，走到半途，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首向賀風的方向揮了揮手，聲音洪亮而又不失風趣地喊道：“四弟，記得喝喜酒的時候，給雷叔低個頭認個錯，可別讓他老人家記你一輩子！”

賀風將療傷的丹藥小心收入懷中，心中湧上一股暖流，望向遠處的賀雲，他大聲回應：“好了，我會的！”

隨後，他低聲自語，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二哥也真是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突然間，賀風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雙拳緊握，“奶奶、爹、娘、大姐、三哥、四妹，還有所有賀家的族人，你們的仇，我一定會報的！”

緊接著，賀風猛地揮出一拳，重重地砸向亭邊的石木樁，石屑紛飛，瞬間在木樁上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深坑。

“我絕不會讓你們的血白流！”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決絕的火焰，一字一句地發誓，“錢家，你們欠下的血債，我必讓你們十倍償還，絕不姑息！”

正當賀風眼中燃燒著仇恨的怒火時，一張甜美可愛的臉龐悄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彷彿一股清泉般的溫柔瞬間撫平了他內心的狂瀾。

他的眼神竟變得柔和而堅定，輕聲呢喃，“英兒，等我，我馬上就帶人來救你！”

想到那個企圖將他心愛的人搶去做妾的沈家二公子沈永帆，賀風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冷酷。

其他身上散發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殺意，咬牙切齒，“沈永帆，你竟敢搶我的女人，這筆賬，這筆賬，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