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要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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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小丫頭片子，你還是黃花大閨女吧，你見過幾個男子？怕是話都沒說過幾句吧？！”

費大娘有點看不慣竹子這妮子了。

一天到晚仗著自己大家族小姐的出身，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自己可也是大家族的少奶奶……的貼身丫鬟啊。

“哼，說的你不是黃花大閨女一樣。

哦，不對，應該叫黃花老嫗.”

竹子也不甘示弱，回懟回去，還做出鬼臉，氣得費大娘就要動手上去撕爛這小妮子的嘴。

“大娘，行了，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竹子你也給我消停點，聽到沒有！”

沈雲英發話，竹子吐了吐舌頭退回了人堆。

沈雲英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樣子也很是無奈。

她是把竹子當成自己的妹妹來看待的。

當初這個丫頭被她從流民中救出的時候，還是滿臉泥灰，一臉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人的樣子。

現在仗著她的寵愛，已經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連自己最親近的費大娘也敢頂撞諷刺。

而且似乎也對陳珂有了好感。

嗯？為什麼要說也？沈雲英不敢多想下去。

眼下的局面，她要當著眾人面說清楚自己對陳珂一夥人的看法，算是娘子軍官方的表態。

以免將來發生誤會和衝突。

先前她和費大娘解釋說自己是透過陳珂的神態眼神來判斷其人品。

這個說辭只能敷衍，沒什麼說服力。

沈雲英道：“陳珂公子的軍隊你們都看到過吧。

入城之時他們陣列嚴整，軍士個個精悍。

那也罷了。

指不定像那皇帝的儀仗，是個樣子貨。

先前回城，他們尾隨我們徹夜行軍的時候，你們可發現他們有體力不支而掉隊的嗎？他們皆不是本地鄉民，道路不甚熟悉，卻是沒有迷路，換作你們可能做到？我觀他們行軍之中，也不打火把，似是可以黑夜視物，黑暗處行軍，如履平地，你們可能做到？！”

在這個時代，人們大多夜不能視物，其實就是後世所說的“夜盲症”。

對於陳珂他們來說吃點胡蘿蔔動物肝臟就能解決的小毛病，對沈雲英她們來說就是天大的麻煩。

你要知道，你夜晚行軍就要打火把，你一打火把，你的行蹤就算十幾裡外也看的清清楚楚，無所遁形。

沈雲英自然沒有後世的科學常識，自以為陳珂他們是勤於操練，所以才會夜晚視物。

她接著道：“就說方才吧，費大娘派出探子，去打探縣衙的情形，連牆都沒進去。

哪怕通宵行軍，此時應是疲累不堪，都沒有放鬆警惕，哨探佈置滴水不漏，換是你們，可能做到？！對比之下，當下我們屋裡議事，你們一個個嘻嘻哈哈，吵吵鬧鬧，可是怕牆外的人聽不到我們娘子軍的軍情機密？！”

眾女一時噤聲。

對比之下，軍紀好壞高下立現。

看到眾人無言，沈雲英嘆氣，終究不想讓眾女面子上太過難堪，於是接著道：“還有，你們看到他們所穿盔甲，所持兵器了媽？！他們的鎧甲頭盔看似不算厚實，但卻勝在輕便。

其上所繪的圖樣雖是古怪，但在我看來，其在叢林之中有隱蔽身形的奇效.”

眾女若有所思。

她們也只能看出迷彩的隱蔽身形功效，和防彈衣的輕便之處。

凱夫拉縴維的強悍，她們自然不可能知曉。

這玩意兒看著不厚，防禦力比之此時的明光魚鱗甲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所持的兵器你們誰曾見過？可知是何物？”

沈雲英問道。

“像是弓弩，卻又不完全相同，少了弓臂，也看不到箭簇.”

一個女聲從眾女中傳出，乃是一個頗有見識的中年婦人。

她的丈夫曾是明朝邊軍的一個校尉，已經被流匪害死。

“正是，這讓我想起了古書記載的諸葛連弩。

諸葛連弩又名元戎弩，以鐵為矢，矢長八寸，一弩十矢俱發。

難得的是，這連弩不需多大氣力，就算是婦人小孩也能操作。

前些日子守城的時候，若是我們有這連弩，必能叫那些流匪有來無回！我觀他們所持之弩猶有過之。

我偷偷觀察過他們所持之弩，通體黑鐵打造，工藝精湛，望山之處，似是琉璃亦或水晶所制。

你們可知透明琉璃作價幾何？”

“我娘有個琉璃珠子，從番商那裡購得的，能換一所宅子。

她平時寶貝得不得了，都不讓我摸.”

竹子說起自己的經歷。

“嗯，一個琉璃珠子就價值不菲，他們每個人的兵器上都鑲嵌琉璃，可見他們兵器的不凡。

有這等裝備，他們會看得上我們這破落的城郭嗎？！就算看得上，憑他們的精悍，拿下我們獨佔城池又有何難。

此時此刻，我們諸位姐妹彙集於此，他們若有歹意，只需持著黑鐵弩，包圍庭院，拿下我們易如反掌.”

黑鐵弩是沈雲英給自動突擊步槍起的花名。

“所以諸位姐妹，不應該再對陳珂公子一行人心生懷疑。

我們切不可寒了恩公的心啊.”

邊說，沈雲英看向了費大娘，費大娘扭過頭，也沒爭辯……“還有官軍再次前來攻伐的事讓我再考慮下，你們先退下吧！順便把陳公子請進來.”

陳珂在院外等了好一會兒，屋裡陸陸續續走出一群女子。

一些人向陳珂點頭示意，是娘子軍中的舊識。

還有一些眼神不善，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陳公子，雲英姐請你進去.”

竹子走到陳珂身邊，笑著道。

進到了屋裡，和沈雲英分賓主落座。

“陳公子此來為何？可是下面的人待客不周？”

“沒有，沒有！”

陳珂擺手，也不廢話，索性直接道：“我過來是想告訴沈姑娘一件重要的事，此事關乎城中上下幾千口人命.”

看了眼沈雲英，見她提起了興趣，陳珂繼續道：“如我所料不差，來年的氣候恐有變故。

氣溫會大幅下降，只怕田地裡所產之物會有減少。

到到時候，恐怕這附近又是餓殍滿地，流匪橫行。

我方特地前來告知。

還請沈姑娘多方組織人手，擴大耕種面積，至少要比往年多出五成，才能抵禦來年缺糧之禍。

我觀柳酈城中糧食已然不多，想來沈姑娘也應知曉缺糧之困頓，其中之厲害。

還請姑娘早做打算！”

陳珂面容嚴肅道。

沈雲英看著陳珂，嚴肅問道：“此事不是小事，涉及到柳酈城來年的發展大計，陳珂公子可有憑據能夠說服於我？難不成，陳公子你是那諸葛丞相轉世，能夜觀天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