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的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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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你受傷了嗎？”

陳諍言快步走到林風落身邊，上下打量著林風落的身體。

林風落作為監察者也有配槍，只不過和他的審判槍不同，林風落是用來防身的，所以一旦開槍，就證明遇到了危險。

“我沒事………”

林風落木訥地搖搖頭，似是還有些沒緩過神來，看到陳諍言，才像是找到了依靠。

她看著倉庫的方向，聲音有些發顫。

“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聞言，陳諍言這才看向倉庫內部。

這一看，連他也愣在了原地。

昨天倉庫還有幾十個人類，今天卻只剩下了一個。

“我不是讓你有任何情況就給我打電話嗎？到底怎麼回事？！”陳諍言有些急了。

林風落昨晚在這裡守了一整晚，他猜到會有人類被感染變異，但也相信林風落的能力足以瞬間擊斃，卻偏偏沒想到，感染人數會這麼多。

“從半夜開始……就陸陸續續的有人變異。它們跑出來攻擊守衛軍的人，我迫不得已開槍……剛才那個，是最後變異的1”

林風落難以接受地站在原地。顯得有些無措。

陳諍言將林風落帶到遠離倉庫的地方，輕輕抱了一下林風落。

“它們有可能是感染了墨城的病毒才發作的。你在這兒守了一整晚肯定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這邊交給我。”

他猜到林風落自責覺得是自已的問題，於是安撫了幾句。

“我一整晚都沒睡，一直和守衛軍觀察倉庫裡的情況。它們並沒有聚堆在一起，只是偶爾有個別人走動，在第一個人變異的時候，其他人也很快退散開來，沒有互相接觸……”

林風落回憶著這一整晚的情況，有些哽咽：“它們每一位都很想活下去……”

“我知道。別再想了。”

陳諍言看著林風落有些發白的小臉，直接將林風落送上了車。

籲——

他吹了下口哨，遠處的003飛來。

“送她回去休息。”

看著003開車帶走疲憊的林風落，陳諍言這才回到倉庫。

倉庫裡，鄧惜一個人悠哉坐在地上。

周遭遍地血色和變異糜爛的肉，陳諍言可以猜想到昨晚這裡絕望的景象。

他強壓下心中的悲憤和懊悔，徑直走向鄧惜。

“哥哥？早～”

鄧惜一臉天真爛漫地向陳諍言問好，公主坐的姿勢在地上。

陳諍言蹲下身，看著那張無害的娃娃臉，壓低聲音質問道：

“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誒？”

鄧惜那黑葡萄似的亮眸眨了眨，無辜道：“哥哥在說什麼？小惜不明白。”

對上陳諍言陰冷的目光，鄧惜突然又垮起臉，竟在瞬息之間哭了出來。

“哥哥……小惜好害怕……昨晚有阿姨摸摸小惜的頭髮……還有叔叔和小惜說話……但是他們都變成怪物了……小惜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雙大眼睛沁著淚，寫滿了無辜，像是被欺負了多久似的。

“哦。是我冤枉你了嗎？”陳諍言沒有證據，不能擊斃一個沒有變異的、形同人類的嫌疑物件。

“沒關係的哥哥。”

鄧惜突然又換了副笑臉，彷彿剛才為死者的悲痛和惋惜不曾存在過。

“哥哥～我沒有感染，你是不是可以帶我去居民區啦？哥哥幫我選個舒服的住處好不好？”她期待地看著陳諍言。

“居民區？呵……”

陳諍言冷呵一聲，“我不會讓你進入居民區。”

如果他把最有嫌疑的鄧惜送到居民區，無疑是放虎歸山。

“誒？為什麼嘛！”

鄧惜有些不高興地努著嘴。

陳諍言卻像是下定決心，粗暴地拽起鄧惜往外走，邊道：“從今天起，你和我待在一起，你有本事讓我也變個異。”

鄧惜無視陳諍言的後半句話，滿臉驚喜道：“哥哥要和小惜一起住？可是小惜是女孩子嚶……”

咔嗒——

鄧惜話音未落，就發現自已手腕上多了個金屬環。

“這是給其他變異體戴過的，如果讓我確認你不是人類，就不用摘了。”

陳諍言說完，不顧鄧惜的反抗，直接將人帶去了研究所。

以防萬一，他必須控制住鄧惜。

…

“你來就來，怎麼還帶一個？”

馬庫斯博士上下打量著鄧惜，心中隱隱猜到這就是昨天被陳諍言懷疑的那個小姑娘。

“你待在這兒。”

陳諍言讓鄧惜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保持在自已視線範圍內。

“研究進度怎麼樣了。”他問馬庫斯。

“你昨晚在執行庭的壯舉我可都聽說了，我要是不給你弄出點東西來，你不得一槍崩了我？”

馬庫斯拉著陳諍言進了實驗室。

兩人避開鄧惜，站在一個小型玻璃模擬海域中。

只見水裡赫然是一隻小型的海羽星，腕足雖然相比其他海羽星較少，但已然健全。

陳諍言有些震驚，“這是……”

“這就是你昨天讓人帶來的079腕足，已經生長成了新的個體。我昨天熬了一整晚，提取了一毫升……”

馬庫斯說著話，注意到陳諍言出神地望著模擬海域裡的海羽星。

“ Oi！”他拍了一下陳諍言的後背，“你怎麼走神？它不是你的079，它已經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了，具體的，它是否有079的習性和思維記憶，以及資訊素，還要繼續深入研究。”

陳諍言面色凝重地看向馬庫斯，平靜地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也得到了079的腕足，私自像這樣圈養起來，任由新的個體生長，到達一定時間的話，會不會誕生一個新的079？”

“………………”

馬庫斯明顯一怔，看著水裡的海羽星，也有些不確定道：“應該不會吧？我暫時還沒有助長它的方法。況且，079的體型，恐怕是最早的海百合進化來的，活過了幾次大滅絕，079可不是一般的079。”

他揮散了這荒誕的想法，抓住陳諍言的左手手腕，“你先試一下我的藥劑再說別的。執行庭的人都觀察著這邊呢，你這手指頭要是長不出來，他們一定會讓我停止079的研究專案。”

“沒有副作用吧？”

陳諍言看著那冰藍的幾滴液體，總覺得有些不靠譜。

馬庫斯瞪著陳諍言，“實際滴給你的都不到一毫升，你什麼時候這麼怕死了？”

“你不應該先拿其他生物試一下嗎？萬一你這東西有什麼副作用，我還怎麼工……”

突然，陳諍言話音止住。

一瞬間，他好像聽不見周遭的聲音，只有自已的心跳聲格外響亮。

“喂！喂！！”

馬庫斯突然也有些沒底，用力搖晃著陳諍言的身體，“怎麼了？什麼感覺？不行嗎？”

“感覺……很涼，全身都涼……”

陳諍言說著，見馬庫斯重新用紗布把陳諍言的斷指處包裹起來。

“如果只有涼的話就對了，我之前在小白鼠身上也用了一毫升。”馬庫斯說。

“什麼效果？”陳諍言問。他身上的涼意僅僅那一瞬間，此刻已經消散。

馬庫斯一邊餵食水裡的小海羽星，一邊回答道：

“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