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編號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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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諍言意識到，079變化了形態，這是第二次。

但079明顯不想讓他看，即使他用力掙扎，079也不鬆開腕足。

下一刻，他傷口處的紗布被解開。

像是人類嘴唇的觸感落在傷口處。

“ ！！！”

難以言喻的刺痛從傷口處蔓延全身，陳諍言不知道079做了什麼，只是下意識地奮力掙扎。

痛感幾乎覆蓋了他所有的感官，以至於連抱著自已的溫軟軀體都沒有細細感受。

極為漫長的十幾秒鐘，陳諍言痛到流淚，比往常在易感期‘安撫’079還要痛苦。

079終於緩緩將唇移開，用腕足將陳諍言送到了視窗處的梯子上，便鬆開了腕足。

一瞬間，陳諍言回頭。

然而079早就又變回了海羽星的形態。

他只好先出去。

擦乾淨身上的水，他才注意到，自已那斷指的傷口竟然不出血了。

那傢伙不會是吸他的血吧......

陳諍言急切地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收容所每一層都有監控，他很快到操控臺前，調取了剛才模擬海域的監控。

但令他意外的是，079居然也知道監控的存在。

監控畫面裡，079用無數根腕足包裹住了自已和他，刻意躲避監控。

他從腕足包裹的縫隙，只看到隱隱約約的肉色......

“果然......”

不過這倒是讓陳諍言確定了，那天他在海里感受到的手臂，並不是幻覺。

079，似乎真的能變成人的形態。

但079也是真的怕人，第二次變化，還是在沒有其他工作人員，只有他的情況，還把他的眼睛給捂住了。

這麼強的主觀意識，如果他無法完全控制079，那還真的是給北部基地帶來了最大的禍端......

陳諍言意味深長地看向模擬海域裡的079，溼漉漉的頭髮垂下水珠，穿過凝重的眸光。

他看了眼收容所的鐘表，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留在收容所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

一向警惕的陳諍言迅速回頭。

看到是負責每天清掃的工作人員，他這才放鬆下來。

“陳審判長？”

清潔工是位中年女人，笑看著陳諍言，“您該下班了吧？怎麼還不走呢？”

陳諍言冷著臉，“出去。等我下班了你再過來打掃。”

除了信任的人，他一向對其他人保持陌生的距離，不論老少。因為在這個世道，他吃過的虧太多了。

“好...那您忙。”

清潔工識趣地出去了。

陳諍言看向模擬水域，思慮片刻，再次走向樓梯。

他擦乾淨每一層樓梯，然後從兜裡拿出一包粉末，均勻地灑在樓梯上，形成一層薄薄的粉塵層。

做完這一切，他才收拾東西離開了收容所。

清潔工似乎就剩079所在的區域沒打掃，等候在門口。

“您慢走。”

她看著陳諍言遠去，徑直走進了079的模擬海域。

感知到有人靠近，079在玻璃前觀察著。

清潔工一邊拖地，一邊不易察覺地靠近操作檯。

突然，她像是腳下一滑，手肘精準按到了監控的開關。

一瞬間，螢幕上的監控畫面消失。

清潔工隨即得逞似的勾起嘴角，直奔著模擬海域側面的樓梯。

上去之後，她靠近視窗。

079這次壓下殺意，沒有伸腕足，老老實實地觀察著對方的情況。

清潔工嘴巴一張一合，用怪異的語言對裡面的079說了什麼。

下一刻，079切斷自已的一條腕足，然後變成人形態，把斷裂的腕足從視窗遞給了清潔工。

“zepcyr toyk mes hbd.”

同樣的，079也用一種非人類的語言對清潔工說了一句話。

那聲音暗藏沉寂千萬年的孤冷，在模擬海域中，仿若古老的迴響。

聽到079的話，清潔工低頭看了眼自已腳下的臺階，這才注意到那層薄薄的粉末。

“tmd zepcyr......”

清潔工似是低聲咒罵了某人一句。

她迅速用拖布將能夠顯現自已腳印的粉末擦乾淨，然後用沾著粉末的拖布，把附近的地面也拖了拖，帶著腕足離開了收容所。

...

ฅ

基地外住所。

“阿嚏......”

剛到家的陳諍言打了個噴嚏。

吃了塊壓縮餅乾後，他就像往常那樣倚靠在房間的單人沙發上，逗弄著鳥籠裡的003。

住處是基地分配的，有床，但他從來不睡，已經習慣了從不完全放鬆的緊張狀態。

一是為了隨時保持警惕。他的住處離基地很近，也算是保衛基地的外圍安全。二是以防意外情況的發生，且能夠在必要的時候最快出門，一旦基地有任何情況，他能夠很快抵達。

至於其他的......

陳諍言看向床上那一團正在鋪被子的生物。

察覺到陳諍言的目光，床上的白狼一躍而下，快速跑到陳諍言腿邊，蹭了蹭陳諍言的腿。

陳諍言伸手摸了摸白狼的頭，毛很旺盛，手感極佳。這是他剛上任時獲得的第一隻變異體，編號040。

040用牙齒咬住陳諍言的袖子，用力往床的方向拽。

陳諍言沒有由著040，收回手。

“肆臨，去睡覺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聞言，040卻是沒走，狼尾極力擺動，然後討好似的用舌頭舔舐陳諍言的右手腕。

“你想知道041的情況？”陳諍言問。

“嗚......”

一聲低低的狼叫聲。

“我不知道，今天沒去。但我哥沒和我提起，那就是沒事。”陳諍言回答。

他當初在領走040的時候就知道，040還有個妹妹，是身為變異體的041。

這姐妹倆感染的病毒源不同，一個是白狼，一個是白兔。相比有飼養價值的040，身為白兔變異體的041只能待在收容所，用作各種研究。

“嗚~”

又是一聲帶著乞求的狼叫，040用頭蹭著陳諍言，茂盛的白色毛髮都沾到了陳諍言身上。

“明天，我可以抽空去看看041。”陳諍言淡淡道。

“嗚！”

一聲愉悅的狼叫後，040不再纏著陳諍言，乖乖去床上睡覺，拱進了被子裡。

原本一大團白毛團，在被子裡的輪廓又變得纖柔姣好。

...

ฅ

次日，清晨。

陳諍言上班第一時間就去了收容所。

看到幾個工作人員聚在操控臺前說些什麼，他徑直走過去。

“你們在幹什麼。”

問聲，幾人回頭。

“審判長……我們今早檢查設施的時候，發現這邊的監控沒畫面了。”

“什麼時候開始沒畫面的。”

陳諍言回想起自已昨晚臨走的時候，還檢查了一遍設施，監控絕對是開著的。

“我們看過了，是昨晚的清潔工，不小心關掉了監控系統。”

工作人員把監控跳轉到昨晚最後的畫面。

陳諍言也看了一遍，眉頭緊皺。

不小心嗎……

他走到模擬海域側面，看著光滑乾淨的樓梯，心中的不安又多了幾分。

模擬海域的079似乎還在睡覺，腕足一個個卷著，縮在角落裡，看起來沒什麼異樣。

但按理來說，清潔工是不該來這裡清理的，離變異體那麼近，是個惜命的都會遠離才對。

“審判長，我們已經問過了昨晚的清潔工，她說昨晚不小心腳滑了才關掉了監控，也確實忘記規矩，打掃了模擬海域旁邊的樓梯。”

“………………”

陳諍言心中有疑慮，但實在想不到對方能有什麼目的。

“以後加強079區域的安保，另外，不允許那個清潔工再來收容所工作。”

079的再生研究還沒結束，他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將079保護起來。

給079投餵了一些早餐後，陳諍言離開了收容所。

…

陳諍言還是有些擔憂林風落，很快到了倉庫附近。

砰！——

一聲槍響。

陳諍言加快了腳步。

剛過去，就看到林風落擊斃了一隻剛發生變異的變異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