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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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叔叔，謝謝阿姨。”

江稚懷嫌棄眼眸，眼眶微微發酸。

他母親活著的時候，不光是他和齊羽凡關係好得像親兄弟，他母親和齊羽凡爸媽也都是好朋友。

他知道他母親的死不只是對他的打擊，他們肯定也很難過。

但他們為了不讓他難過，硬是沒有表現出來，甚至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有關他母親的一切。

還這麼關心愛護他……

他也曾覺得人性涼薄，可這些非親非故還對他這麼好的人卻又在告訴他，這世上有冰山，也會有暖陽。

“謝什麼謝？我們說的可不是客氣話，都是真的啊！就當我們是有了個乾兒子！”李月雲見江稚懷喝完了可樂，又給他續了一杯。

看得齊羽凡心裡直癢癢！

平時齊羽凡要零花錢買可樂，他爸媽怎麼都不願意，覺得錢得花在刀刃上，不能光炫他嘴裡。

可如今江稚懷來了，他爸媽直接買了一箱可樂回來給他放冰箱裡存著喝！

齊富華高興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咱們還真是撞大運！誰家乾兒子能有我們稚懷如此優秀啊？打小就是三好學生，全校第一，人人稱讚！”

當初齊羽凡把江稚懷帶到他們家來玩的時候，可把他父母給嚇壞了。

那時候每次開家長會，老師都會第一個點名批評齊羽凡，上課的時候畫漫畫或者跟同學聊天侃大山，作業從來都是交白卷，好一點的時候還能寫幾個字，但都跟波斯密碼似的讓人看不明白。

搞得他們作為他父母，回回都得丟人現眼，像個土老鼠一樣灰溜溜地挨完罵回家。

可家長會里老師也會點名重點誇獎江稚懷，說他如何聰慧呀，學什麼都很用心很努力，每節課都認真聽講，尤其是講到他成績的時候，老師都笑得合不攏嘴。

把他們給羨慕的……

知道自已家傻兒子能和江稚懷那樣的別人家的孩子做朋友，他們高興得做夢都在笑。

“好，我做你們乾兒子。”江稚懷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這麼多年的相處，他也早已看出齊家父母對他的真心相待。

“啊呀！咱家祖墳沒冒青煙吧？”李月雲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幹脆，立馬激動地拍了一把桌子。

她本以為自已這輩子只能有個半吊子好大兒，沒成想有朝一日還能成為讓人羨慕的別人家孩子的乾媽！

“哎呦我去……沒想到我老齊頭有生之年還能有這福氣！乾兒子也是兒！稚懷，以後你有任何事都跟乾爸說！”

齊富華一邊說著，一邊從櫃子裡拿出他珍藏多年的老酒，倒了兩杯和李月雲一飲而盡。

兩人最後都喝大了，開心得不得了，張口閉口都是他們的乾兒子。

江稚懷和齊羽凡把二人扶到臥室躺了下來，才去收拾鍋碗瓢盆。

“嘖嘖，瞧我爸媽那樣，我算是知道了，這些年他們對我的愛都是假的！”

齊羽凡洗著碗，滿是怨氣。

江稚懷涮乾淨他遞過來的碗，“其實我沒去旅館。”

齊羽凡疑惑地朝他看，“啊？你不是說去了嗎？”

“見了個人。”江稚懷沒有提起太多昨晚的事，“待會兒借你們家電話用用，我打個電話。”

“哦，給誰啊？”

“秦冰。”

翌日早晨，齊羽凡起了個大早，昨晚他和江稚懷同床共枕，睡得香甜。

可江稚懷睡得比他還香甜。

齊羽凡撿起地上一根頭髮，塞進江稚懷鼻孔裡轉了轉：“喂，起床了！”

“我今天不去學校了。”江稚懷推開他的手，轉了個身繼續睡。

昨晚江稚懷用齊家座機給秦冰打了電話，兩人約好中午在暗城的一家地下市場見面。

暗城不只是一座滿是廢墟的髒汙之城，在暗城之下的地底下，還有一座獨有的城市，那裡的人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城市，以各種姦淫擄掠的壞事謀取私利。

那是一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就算死在了那兒，人們也會覺得再正常不過。

雖說是在暗城地底下，可暗城的大部分人還是不會和那裡有所交集，因為不敢。

“不去學校幹什麼？你可是乖學生，長這麼大都沒逃過課，怎麼？覺醒考核後就鬆懈了？”

江稚懷睡眼惺忪地看了看齊羽凡。

他不能把自已遇到殺手的事告訴他，更不能讓他知道自已中午要去地下城，這些事太複雜，也太危險，他不想拉自已兄弟下水。

“我受刺激了，乖，你自已去上學吧。”

聽到江稚懷那句“乖”，齊羽凡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咦惹~~兒子你以後可不能這樣跟爸爸講話了啊！”

兩個人又嬉笑打鬧了幾下，齊羽凡洗漱完就揹著書包去上學了。

齊家夫婦兩人在暗城開了一家早餐店，所以每天都走得很早，基本上五點就去上班了。

齊家只剩下江稚懷一個人。

他其實並沒有很困，從床上爬起來，望著窗外，深深嘆了口氣。

秦冰是個可靠的人嗎？

這個疑問在心中揮之不去。

在昨晚看到那個殺手的一瞬間，江稚懷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秦冰。

按照秦冰的說法，是上面的人刻意不想讓他這個覺醒了高階技能的覺醒者，嶄露頭角。

害怕他的出現會撼動他們的權利和地位。

在總管局秦冰是唯一知道他重新進行考核，成績與那個所謂的排行榜根本不一致的人，他知道他是高階技能覺醒者。

會不會是他明面上幫著他，背地裡卻通風報信，以至於讓高層的人對他趕盡殺絕？

中午，要是去了地下城，他死了，也沒人能夠追究……

江稚懷坐在窗臺前，想了很久。

直到牆上掛著的鐘表時針指向了十二點，他才緩緩站起身。

他決定了，無論是死是活，都不能放棄追查母親的死因！

一點零一分。

江稚懷走進地下城，周圍下水道的味道撲鼻而來，他望著擁擠的人群，這裡圍著的人大多都是在要飯的老弱病殘。

畢竟生活在地下城的人，唯一的生計就是作惡，透過作惡賺取微薄收入，來餬口。

而眼前這些人分明沒有那樣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