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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們還沒有調查到兇手的線索,如果貿然告訴他他母親死亡的真實原因,會讓他受到更大的刺激,等他醒後我們要統一口徑,就說他母親是遭遇刺殺而死,不是因被活活取走了五臟六腑而死。”

“太殘忍了……”年輕醫生眉頭蹙了蹙,感慨了一句。

剛才說話的警察突然一個眼刀掃過來,無比嚴肅地道:“你們是醫生,做好你們該做的,別說一些你們不該說的話。”

江稚懷沉沉地睡著,關於他床邊的話語,一點都沒影響他的沉睡。

睡夢中,他睜開眼,發現自已正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沒有門,三面是牆,一面有扇窗,窗外下著大雨。

等他視線逐漸清晰,他驚訝地發現,外面下的雨居然是紅色的!

猛然間,他發現他母親慘死在旅館房間內的場景,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瞳孔放大,淚水一下就奔湧而出。

他猛然間從身下的單人床跳了下來,他從這間屋子出去,卻發現沒有門!

他很清楚他看到的母親的死狀絕不是做夢,那種心梗的痛到現在都很明顯。

“媽!我要去找我媽!”

情急之下,江稚懷開啟了窗戶,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咚——

沉悶的巨響後,江稚懷緩緩睜開了雙眼。

“臥槽!你終於醒了!”

是齊羽凡激動的聲音。

江稚懷皺眉,看到他那一張猥瑣的大臉。

“嗚嗚嗚……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嗚嗚嗚……”

齊羽凡的眼淚滴滴答答流淌在江稚懷臉上。

江稚懷抽了抽嘴角,有點嫌棄地坐了起來。

這是一間只有他一個病人的病房,乾淨整潔,有濃重的消毒水味。

“我媽呢?”察覺到這是個真實的世界後,江稚懷鼻頭一酸,問。

齊羽凡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阿姨她……已經去世了……你昏迷了兩天兩夜,警察叔叔說他們幫你把屍體火化了……”

說著,他把床頭櫃上一個木質的小盒遞給他。

上面有一把鎖,牢牢的將他母親鎖在這小小的冰涼的盒中。

齊羽凡抽泣地勸慰道:“阿姨不在了,你別怕,在這世上你不是沒有親人了,我就是你的親人,以後你搬到我家去住,跟我睡一張床,我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你……”

齊羽凡和江稚懷從小玩到大,那時候她一個女人去明城打工賺不了多少錢,但每次他去江家,她都會做他最喜歡吃的紅燒肉。

她對他可好了,他在學校調皮搗蛋把教導主任窗戶砸了,被老師叫家長,他怕他爸抽他嘴巴子,每回都叫江婉裝成他小姨去,江婉每回都要被老師瘋狂輸出一大堆,都毫無怨言,還賠了人家窗戶。

還會給他做手縫的衣裳,包書面……

“警察查出來我媽媽的死因了嗎?兇手呢?”

江稚懷淚如雨下,哭得渾身顫抖,但還是硬撐著問了出來。

齊羽凡:“查出來了,警察說是遭遇刺殺而死,應該是沒有預謀的隨機刺殺,很可能是哪個變態殺人狂!”

“不過兇手還沒抓到,警察說他反偵查能力挺強的。”

江稚懷緊緊抱著木盒,上面已經滴滿了他的淚水。

此時此刻的心痛,無與倫比,就彷彿一刀刀在他心上扎。

他失去了在這世界上最疼愛他,對他最好的人。

他還沒有來得及報答她的養育之恩……

“沒有預謀?隨機殺人?”江稚懷紅著眼眶,抬起頭。

齊羽凡擦了擦眼淚,“我覺得這也太扯了,不過警察和法醫都是這麼說的。”

江稚懷深吸一口氣,“我去過兇殺案現場,如果是無冤無仇的人,不會那麼痛下殺手的。”

他記得非常清楚,他母親都被刀捅成了一塊肉泥,血肉模糊。

“我們去找警察再問問!”

他掀開被子,穿著病號服就和齊羽凡往警察局走。

兩人走進警察局,立馬被一個年輕警察攔了下來。

“哎?你不是江稚懷嗎?你醒了啊?”

江稚懷點頭,“我想問問關於我媽死亡的事情。”

年輕警察的表情突然停滯了一下,明顯有些不自然。

“你朋友沒告訴你嗎?你媽媽是被人隨機挑選殺死的,這個兇手應該是個有經驗的,十多年前就出過好幾起連環殺人案,到現在兇手都沒落網,我們懷疑是他再度作案。”

“你都昏迷這麼久了,先回去休養吧,後續有進展我們通知你啊……”

“你覺得,什麼樣的兇手,會用刀把死者捅成篩子?”江稚懷直接打斷了他,他眼神中充滿了悲痛,“你們是警察,手裡過的案子不少,你應該能知道隨機殺人把人捅成那樣的機率有多低。”

年輕警察愣了愣,張口:“你不要過度揣測……”

“兇手肯定和我媽媽有過過節,不然為什麼下這麼重的手?又為什麼,會選在我不陪在她身邊的時候下手?我不相信這是巧合!”

年輕警察完全被堵住了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這時,一個略微年老的警察走了過來,那年輕警察恭敬地向他點了下頭。

“你好,我是你母親案子的主要負責人,也是刑警隊隊長,張遠。”略微年老的警察伸出手,和他握手。

他看著四十歲左右,個子很高,身材有明顯的訓練痕跡。

江稚懷簡單握了一下,隨即開口:“張隊長,我希望你們可以仔細排查我母親的人際圈,尤其是過往和她有過交集和過節的人。”

張遠點頭,“你放心,這是我們應該盡的職責,但目前還在調查期間,你回去等我們訊息。”

江稚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個年輕警察,垂眸,“好吧……”

他轉身,剛想走,又被叫住:“等一下!”

張遠把一個塑膠自封袋遞給他。

江稚懷接過,裡面是他母親的錢包,還有一疊醫院的檢查報告。

“這是在案發現場我們發現的你母親的遺物,她生前,已經肺癌晚期了。”

江稚懷瞪大雙眼,怔住。

張遠打量著他,“你不知道她生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