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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剛亮,村裡的人就吵吵鬧鬧的,向村東頭趕去。

師父聽路人的議論聲,感覺有些不妙,於是,他叫上了剛剛吃完早飯的屠戶,向村東頭趕去。

“道長,你不吃點兒東西嗎?我給你帶點兒?”張一材問道。

然而,師父卻並沒和他多說話,而是拽著他,急急忙忙地,向著村東頭,幾乎是跑去。

等他們到的時候,當鋪掌櫃張留珠的家門前,已經被村民們圍了個水洩不通了。

官府的人也來了,幾個穿著官服的捕頭,站在門口,維持著秩序。

師父和那幾個捕頭交涉了一下,和張一材一起走了進去。

“哎呀,道長,您來了,您快看看!”一個當差的見江清南來了,連忙招呼他上前來看,只見在一間房屋裡的靠門口處,一個已經血肉模糊的人正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身旁一個椅子背朝地倒在一旁,椅子上也沾染上了一些血跡,現場有些凌亂,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惡臭味。

道長仔細打量著張留珠身上那零亂的傷口,那一道道皮開肉綻的抓痕,和張一材家門前的抓痕簡直近乎一樣。

現場有人很快就忍不住了,跑開,找了個角落,吐了起來。

江清南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圈,看了看桌上有些整齊的擺設,眼睛眯了眯,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很快,村裡招來了狼人的說法就流行開來,有幾個村民甚至直接跑到了張一材家中鬧事,埋怨他把狼人帶進了村子。

午後,江落川帶著江獨楓回來了。

江獨楓背後的傷已經結痂,基本沒什麼大礙了。

據江獨楓說,他腦海中那個叫毗的一直在默唸經咒,這才致使他的傷恢復得如此之快。

江清南招呼江獨楓走到他面前,仔細看了看他傷口的樣子,最後斷定,昨晚襲擊他們的那個黑影,應該就是殺害張留珠的東西。

“張留珠死了?”江落川對村裡的一些人還算比較熟悉,在他的印象裡,張留珠為人比較大方,比較好相處。

“不錯,如今屍體已經被官府帶走,交給從縣裡請來的仵作驗屍了,我和負責此事的官員已經說好了,如果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會通知我們,現在,你們兩個,去張留珠家裡檢視一下,為師上了年紀,眼睛不是很好用,你看看還有什麼疑點沒有。”

“好!”江獨楓和江落川答應了下來,連忙向村東頭趕去。

“我覺得,張一材先生,那個畜生,最開始,想殺的,恐怕是你。”兩個孩子走後,江清南對張一材說道。

“啊?”張一材有些錯愕。

“我記得,你昨天曾當著人群的面,說過你要去張留珠的家裡留宿這件事吧!”江清南分析道,“可能,你昨晚在我的建議下臨時留下,使得那畜生去了後,錯將張留珠給殺害了。”

“道長,您的意思……可是,那個畜生很明顯不是人吧!”張一材問道。

“可能,那畜生來歷不簡單……”江清南陷入了沉思。

“這味道真難聞!”江獨楓忍不住抱怨道,伸手在鼻尖處扇了扇。

江落川此前經常跟著師傅出門辦事,看得出來,他的經驗和辦事能力就比江獨楓強不少,雖然剛進門的時候,江落川也皺了皺眉頭,但他還是很利索地就到處檢視起來。

“這是什麼?”江獨楓到處逛了一圈,在門後面發現了一根手杖,手杖頂端刻著一個清晰地柳葉狀圖騰,“還挺精緻的。”

“不應該啊!”江落川蹲在那一灘血跡旁邊,有些奇怪的嘟囔了一句,“按照師父所形容的,張留珠受傷那麼嚴重,應該會流很多血啊,怎麼血才這些?”

“這些還不多?”江獨楓走過來,有些驚訝,“這就很多了,可能,還有很多沒流出來。”

“也有可能,這個畜生,它喝血!”江落川說道。

“這個椅子也有些奇怪。”江落川看了一會兒,又看著倒在地上的椅子說道,“按照這個椅子的擺放來看,這椅子要是扶起來,應該是背對著門口的,張留珠死之前,為什麼要這麼坐著?”

“還真是,他在面壁思過嗎?”江獨楓也有些奇怪,“會不會是掙扎的時候不小心踢得。”

“那樣的話位置應該會比現在偏一些。”江落川又細細打量起了椅子,“這椅子上的血跡也有些奇怪,不像是噴濺上去的,更像是自然滴在上面後凝固的。”

“這是來拷打過嗎?”江獨楓大膽猜想,“會不會,那畜生有腦子,為了什麼把張留珠弄在椅子上拷打過?”

江落川也不知道。

江落川又在門口那裡站了一會兒,突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從門口那裡撿起了幾根灰白色的毛髮,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從懷中翻出了之前師傅找到的毛髮,發現那些毛髮竟然是黑褐色的。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

“我們去鄰里打聽一下昨晚他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之類的。”江落川對江獨楓說道。

“好。”江獨楓點點頭,和江落川到處打聽去了。

“昨天夜裡……我想想,好像,聽到了幾聲狼嚎……”四周的鄰居也沒多少印象,反正睡著之前應該沒什麼異常。

“看來是深夜裡行得兇。”江落川打聽了好一會兒,也沒多少線索。

“嘶——我記得,我好像,聽到了哨音!”一個在院子裡舂米的女子對江獨楓說道,“那時候,我幾乎快要睡著了,然後,好像聽到了有人說話,然後,有個哨音,好像有,但不是很清楚。”

“這……”江獨楓回頭看了看這家和張留珠家的距離,想了想,覺得這女子的話應該不假。

這時,江獨楓突然聽見不遠處一家院子裡飄來一段優美的聲音,禁不住望去。

奧,他記起來了,上次打聽屠戶家的事的時候,他翻牆頭聽的,就是這個聲音。

見江獨楓有些痴迷的望著這曲子傳出的地方,那舂米的女子笑了,

“好聽吧!那是柳家的閨女,和你一樣的年紀,竟如此擅長吹笛!”

“柳家的……笛子……”江獨楓聽得出了神。